周秉昆正在幸灾乐祸,家里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房门一看,是名跟他岁数差不多的男子。男子背着一个鼓囊囊的小布包,穿着类似校服的学生装,他避开屋内的李素华小声说道:“朋友,你就是周秉昆吧?”
“是我。”
男子扭头看看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拉着周秉昆站在小院里说道:“我是吕川在京地的同班同窗,吕川因为被宿舍舍友出卖,他私下藏匿的日记本被上交给了学校纪律部,纪律部的成员发现吕川所写日记的思想很有煽动力,所以被学校给除名了。我跟吕川是一条战线的,我也因为这事儿被劝返回兵团。”
男子将背包交给了周秉昆:“这包是吕川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如今在吉春市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他让我叮嘱你,这背包里的内容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看见,至于背包怎么处理,他说你随意吧。”
周秉昆双手颤抖的拿着背包,他感觉这就是个炸药包。
平复了一下情绪,周秉昆问道:“吕川现在人在哪?没出事儿吧?”
“吕川很好,你不用担心!他目前还在京地,虽然有人给他扣粪盆子,但也有人想保他,两方力量现在还在对抗中,一时难以定论。”
简单交代一番,男子连名字也没留下,就转身离开了光字片。
周秉昆关上房门,趁母亲在厨房做饭的空档,一个人在里屋偷偷拿着包里的一页页信纸看。
信纸上的内容并不是信,而是摘抄的来自京地大学各个校园一些为万世开太平的志向高远的才子们所写的诗歌,他们跟冯化成一样,在领导去世时写了慷慨激昂的悼念之诗词。
周秉昆看着这些诗词,一种共情的感觉涌上心头,他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
之前周秉昆所在的宣传科文艺部收到了上头单位领导的通知,严肃要求今后的每一期《大众年轮》,都必须含有伐彪诛孔的内容,否则就要受到批评、甚至将整个宣传科文艺部全部换人来干也不是不可能。
这项工作周秉昆搞不定,他也不想去搞定
。,没事儿竟给别人扣粪盆子的缺德事儿,周秉昆不愿意去干。
邵敬文和白笑川也都是内心有正义感的人,他们不愿意做违心之事,毕竟偶尔做一两次还行,每一期杂志都要做,这已经是没法妥协了,简直欺人太甚!
周秉昆背着背包来到办公室,发现白笑川不在:“邵老师,我师父呢?”
“他最近有事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儿?”周秉昆追问。
邵敬文提醒道:“别问那么多了,知道多了对你不好,你只需要记住,我和你师父要做的事,你完全不知情就可以了。”
周秉昆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别问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实在没事儿干,就回家歇一歇。”邵敬文将周秉昆随意一打发,自顾自拿起办公桌上的诗歌看了起来。
周秉昆将头凑了过去,纸张上的诗歌写的居然是冯化成的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周秉昆惊奇道:“邵老师,你怎么有冯化成的诗?”
“你知道冯化成?”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前任姐夫。这两天我看报纸,他不是被抓了吗?”
“他的诗写的非常好啊,这一期的《大众年轮》,我就打算发一批类似冯化成的这种诗歌!现在这种诗歌有点少,你师父已经坐火车连夜赶往京地,希望能多拿回来一些这种类型的诗歌。”
“可是发表这种会不会引火烧身?”周秉昆替邵敬文和白笑川有些担忧。
“会不会不好说,肯定要有人承担后果。但这世上,总要有人取义成仁。秉昆啊,总之这一期杂志的事,你不要管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请假休息吧,将来上面问责下来,我和你师父担了!”
“邵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