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宿舍加盖问题,曲秀贞跟周秉昆他们说了实话,是走后门让沈一兵进了酱油厂出渣车间当班长换来的,希望秉昆他们不要给沈一兵设置难题,一定要让沈一兵顺利的去上大学。
曲秀贞说完,一招手让保姆愧姐拿了12袋一斤装的糖,有六袋白糖和六袋红糖,周秉昆他们六个人每人两袋。
“这是我现在的造糖厂生产的,春节发放福利厂里照顾我年纪大,给我多发了很多,刚好你们今天来了,帮我拿回家吃吃,我和老马年纪大了,不能吃太多甜的。”
吕川听到曲秀贞的话,嘴角微瞥:“领导啊,他们哪里是看你年纪大,明明是看马老爷子官复原职了,想巴结你一下。”
“你这臭小子,看破不说破,懂不懂?什么话都放台面上说,很容易跟我在酱油厂一样得罪人的!”
吕川哈哈一笑:“我不是看您感觉亲切嘛,在别人面前我可不敢这么说,在曲书记面前跟自己家一样,我什么都敢放开了说。”
吕川一番话说的曲秀贞心里暖暖的:“别书记书记了,我离开酱油厂就没有那个职务了,现在就是造糖厂的卫生管理员,你们叫我大妈就可以了。”
“大妈不够亲切,我们其实私下里喜欢叫您曲老太太!”
“老太太?我有这么老吗?”
“没有没有!”周秉昆六人纷纷否认:“就是这么叫感觉更亲了。”
“罢了罢了,不服老不行。”曲秀贞摆了摆手让大家凑到跟前,随后一人发了两包糖。
正所谓拿人手短,唐向阳接过糖,试探性问道:“领导,如果酱油厂推荐工人的上学名额实施的是投票式意见,我们都必须要对沈一兵投赞同票吗?”
曲秀贞露出慈祥的微笑:“这个你们随意吧,不用太为难自己的本心。放弃投票也好,投反对票也罢,只要别拉拢同事们共同反对沈一兵就好,否则原本顺利的事又会徒增变数,到时怕厂里职工宿舍的加盖问题就要搁浅了。”
“沈一兵他家这是明面上的威胁啊!上不了大学就不给批款盖房子,那万一沈一兵自己学习不行考不上呢?”吕川言语中充满了不服不爽不舒服。
“川儿啊,你也别那么大意见,全市商业系统旗下的单位多了,大家都在为员工申请款项谋福利,人家凭什么就把款批给酱油厂啊?任何岗位都是活生生的人在工作,只要是人,那就免不了人情世故,肯定是谁跟他有利益瓜葛,他就偏向谁,这个是从古到今难以改变的。
我知道这么说不应该,但我活了大半辈子,看到什么说什么,跟你讲的都是事实!谁都改变不了别人的思想,你想让所有人跟咱们一样大公无私,可他们做不到啊。水至清则无鱼,你的心中必须要能容人,否则很难办成一些事。
就说一些单位的工程吧,在众多竞标中哪怕你成功中标,最后经常是自己垫钱把工程干了,然后要不来钱。你必须跟求爷爷告奶奶一样去一次次上门,请相关领导和财务人员吃饭,比如一个八万块的小工程,你可能请人家吃一次饭,人家给你结款两千,多请几次,钱才能全都要回来。”
“真让人想爆粗口啊!”曹德宝无语道:“请领导不就行了,为啥还要请财务。”
“小鬼难缠的道理你不懂啊?你想来要账,就必须要给负责财务的人一些小恩小惠,否则人家可能故意刁难你。比如偏偏在你来要钱时,人家说他家有事不在单位,所以没法给你取钱,这你不就白跑一趟吗!你来要账几次,人家几次都不在岗位,这就是提醒你没给他好处,人家心里不乐意了。”
周秉昆气愤道:“奶奶的,要有人这么对我,我大嘴巴抽他!”
“别说气话了,这是目前的现状,你们想改变也改变不了。你们也就嘴上抱怨抱怨,如果真想从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