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赵鹏飞回到郑光明身边,一步跨上山地自行车,随后拍了拍后座:“上来吧光明,坐后面!”
郑光明乖乖的坐在后面,双手紧紧抱着赵鹏飞的腰身:“大鹏哥,我上来了!”
“好!坐稳喽!”赵鹏飞将变速档调到适中,随后奋力向前骑去。
二人一路从太平胡同冲出,郑光明左顾右盼,像是个刚进城的孩子,沿途每一家每一户门前那脏乱差的景观,都成了郑光明眼中新奇的风景。
吉春市的整个盘面东高西低,当年有钱的俄人逃亡过来时,大都选择在高丘之地建立属于他们的洋房,那里是清一色的独栋欧式住宅和俄式住宅,一栋栋跟小别墅似的。
后来,这些住宅随着成批成批的俄人被遣送回国,总不能一直空置着吧,所以吉春市的一些德高望重、位高权重的工作者都在此地得到了房屋分配。
比如学校的校长、大学的教授、医院的院长、报社的社长、资深的老教师、警务所的所长、国有场子的厂长……
当然,还有些人阴差阳错抓住了机会,以极低的价位抄底,从离开的俄人手中将洋房别墅买了下来。当然,这些人买的房子并不保险,就像周秉昆当初花一千多买的新房一样,等日后那段紧张时局结束,待房主回来了,还是能要回去的,毕竟其中一些手续还是不齐全的。
吉春市的洋房都在坡上,坡下海拔较低的地带,是本土居民和当年闯关东的老百姓汇集居住的地方,他们为了渔业方便,都选择在江边附近一圈又一圈的盖上属于自己的住处。
在吉春市共乐区,从高丘到江边,说白了就是一条长长的斜坡,斜坡一路左右两边,由几十个四通八达、交错纵横的马路和沿江街组成。
郑娟家处于斜坡的中央偏下的地带,也就是上坎区域向下大概百米左右的狭窄胡同。
此刻,赵鹏飞带着郑光明,一路沿斜坡向上骑去。
若问赵鹏飞为什么宁愿费力选择向上骑,而不顺坡向下骑,原因很简单。
此刻太阳落山、天色已黑,斜坡下面黑乎乎一片,连个灯光都是零零星星的;反观坡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亮光照着。相对比之下,还是坡上的景色更有诱惑力。
一路上,赵鹏飞很少看到有车辆经过,想必现在这个时代,还没有出租车这种工具。路上偶尔能见到几辆货车和老旧的公共汽车缓缓开过。那速度连50码都不到,赵鹏飞感觉自己如果顺风的话,骑自行车都比他们快。
自行车不断向上坡行进,越靠近高丘之地,四周的街景越丰富。
赵鹏飞是真没想到,如今1972年,街道一路上不但有医院、商铺、书店、饭馆、招待所,还有电影院、基督教堂……身为21世纪的现代青年,看着上世纪的街景,就像自己在触摸着历史的年轮,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充斥心头,好像恍如隔世,一切都那么的不真实。
回想起电视剧中的时代背景,据说当年高丘之地的这些洋房建筑,都是那些身份不一般的俄人逃亡到吉春市花费大量财力建造的。
在这些人中,大都是曾经的地主阶级和贵族,在往昔岁月的寒冬之际,他们带着家族世世代代剥削底层民众的巨额财富,夜间多雇几个爬犁便能横穿黑龙江,然后只需向负责土地资源的相关部门缴纳并不算多的费用,就能成为吉春市的侨民,并在此地建造属于自己的房子……
赵鹏飞沿街骑行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感觉肚子在叫,于是扭头问道:“光明,饿不饿?”
“大鹏哥,我有一点点,也不算太饿。”
“饿就是饿,不饿就是不饿,更哥不用客气,直接说想吃啥?”赵鹏飞将车停下,刚刚沿路刻意关注了几个饭馆,门面全都跟21世纪小作坊似的,看着就没有食欲。
郑光明被赵鹏飞直接给问懵了:“大鹏哥,我也不知道具体想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