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思就是你这人除了物质基础之外,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小野猫一只。”
“你是在贬我?”
“我是在夸你。”
“哼,鬼才信。”南安佟气冲冲地走开,在梳妆台前坐下,看到镜子里面那个妆全部花在脸上的自己时吓得惊声尖叫着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方肆年憋着笑在身后调侃:“现在知道自己就是鬼了吧?”
南安佟瞪了方肆年一眼,装作淡定的重新坐下,将昨晚被泪水哭花的妆容全部卸掉,再重新化上了一个精致的妆容,在化完最后的唇妆,放下口红的那一刻南安佟突然就陷入了深深的愁绪,昨晚电话里的内容不自觉地在她脑海跳出,反复重播了好几遍。
谢少彬说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已经订婚了,只是,跟谁订的婚呢?允静?还是其他人?
南安佟一想到谢少彬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接受牧师的祝福和见证,她的心就碎了一地。
“喂,要不要出去吃个饭?我请客。”
方肆年的声音打断了南安佟的思绪,南安佟回过神来,转头瞪了方肆年一眼,半天才点了点头,起身,“走吧,我现在就要吃,而且要吃全北方最贵的那家海鲜餐厅里最贵的那种大龙虾和帝王蟹!”
南安佟纯粹是想报复一下方肆年的钱包,其实她自己本身并没有多喜欢吃海鲜,但结果真到那儿吃时,南安佟发现方肆年倒是很喜欢吃海鲜,而且吃的方式还挺熟练,虾壳蟹壳说剥就剥,分分钟搞定,还顺便帮她剥了不少,要不然南安佟肯定一只龙虾啃上一天都没啃完。
吃到一半的时候方肆年才突然问起南安佟要不要把欧阳瑾阳也叫来,南安佟想了想,摇头说算了吧,方肆年没问她为什么。
吃饱喝足,方肆年送南安佟到公寓楼下,南安佟便头也不回的上去了,进到屋里走到阳台,发现他还站在楼下,仰着头和她挥了挥手,说了声晚安。
南安佟回了声晚安,转身进屋,没开灯,坐在地板上摁着手机,时间还早,七点钟,可外面的天黑得像深夜一两点。
南安佟打开通讯录,看着那串没打备注的号码,南安佟好几次想拨通,但都没有足够的勇气。
昨晚她是喝醉了才有那么多的勇气跟谢少彬讲了那么多话的,可今晚是清醒的,清醒着,便懦弱。
空虚无比。
南安佟退出了通讯录,看到了旁边的备忘录,点开了把备忘录从头翻到尾,南安佟发现她以前的生活也很简中,每天记录的几乎都是关于欧阳瑾阳的,他说过的话、他做过的举动,南安佟总是在结尾的时候提醒自己明天不要将这些事情忘记。
如今要不是因为翻看了备忘录,南安佟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些,南安佟放下手机后,把头埋在膝盖里,几次想哭都忍住了。以前她总觉得自己除了生命之外就一无所有,可现在南安佟却觉得自己失去了好多。
比如谢少彬。
比如欧阳瑾阳。
还有江宛儿。
她居然会在过了这么久以后才突然想起江宛儿,还有她的家人,若不是因为备忘录里清晰的记着当初自己因为裴希儿的事又进了一次监狱,南安佟觉得自己可能永远都想不起来江宛儿。
这无形的遗忘真可怕,南安佟觉得自己的健忘症已经病入膏肓了。
南安佟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她把自己都给遗忘了?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即将步她母亲的后半辈子?
如果有一天事情真的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南安佟想应该趁现在多做一些有意义的事,让自己少点遗憾。
而对南安佟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是完成过去所有自己没有完成的事。
有一份好工作是其中一件,吃喝玩乐也是其中一件,这两件事南安佟已经完成了,然后,努力去找江宛儿的女儿应该是下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