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南安佟回了咖啡厅,在门口刚巧碰到要出门的欧阳瑾阳,气氛凝固了一下,欧阳瑾阳跟南安佟说了声晚上好,南安佟冲他点点头,然后互相擦肩而去。
南安佟一个人在房间待到深夜,又出了一次门。
街上已经几乎没有行人了,她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热牛奶,坐在街边,捂着热牛奶取暖,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
南安佟也不知道这样坐着有什么意义,只是很想做点不一样的事情,就算看上去很傻。
凌晨六点钟的时候天还是像南安佟刚出门的那会儿一样黑,街上只有几个扫雪的老人。
欧阳瑾阳打来了电话,语气很是焦急地问南安佟在哪儿。
南安佟跟欧阳瑾阳说了地点,他很快就赶过来了。
欧阳瑾阳的额头和双颊是通红的,脚步有些紊乱,一看就知道喝过不少酒,他让南安佟回去,南安佟说她还想再坐一会儿,然后欧阳瑾阳就在南安佟身旁坐下。
南安佟忽然问欧阳瑾阳:“你说一个人如果开始喜欢回忆了那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老去了?”
欧阳瑾阳说:“是有听说老人家很喜欢回忆往事,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太长远的未来可想了。但年轻人不样,年轻人喜欢往未来想。”
“那你觉得我还有未来吗?”南安佟问。
欧阳瑾阳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捂着胃部,模样好像很难受,“只要你还想要未来,就有未来,也许不是很光明,但等待你的也不可能是亦无止境的黑暗。”
“是吗?”南安佟拍了拍欧阳瑾阳的后背,“想吐的话就吐吧,憋着好像对胃不好。”
“嗯好……”欧阳瑾阳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背过身呕吐。
吐完拿干净的袖子擦了擦嘴角:“佟佟啊,你要知道,悲观的人悲观地看世界,乐观的人乐观地看世界。比如买了十个橘子九个是酸得掉牙的,悲观的人会觉得自己例霉到家了,但乐观的人会想着没关系,至少还有一颗不是酸的啊。”
“那你是悲观的人还是乐观的?”南安佟觉得欧阳瑾阳的神态看上去总是那么的沧柔,应该会是个悲观的人。
但他给南安佟的回答是:“我还算挺乐观的吧,天大的挫折我都能看得很开,从来都不会对任何伤心事耿耿于怀。”
“你能告诉我什么是天大的挫折吗?”南安佟只知道欧阳瑾阳做过很多坏事,坐了几次牢,并且好像从不后悔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活得这么坦荡洒脱的他,也会有天大的挫折?
“无家可归算吗?”欧阳瑾阳反问南安佟,南安佟没有回答,他继续说道:
“我是个孤儿,在福利院待了五年,五岁那年被一对膝下没有子女的夫妻收养,头一年的时候他们对我好得跟亲生的没两样,但第二年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打听到的有最新医学科技可以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孩子,然后他们就去了医院,没过几个月那个女人就真的怀上了孩子。”
“后来这个孩子出世了,我在那个家里面的地位就完全变了,他们把所有心思和关爱都放在自己亲生的孩子上,对我完全不理不睬,甚至好几次在深夜偷偷商量着要不要把我送给别人养,他们说我毕竟不是亲骨肉,养大后怕我叛逆了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结果在我九岁那年,他们真就把我送给了远方的一个亲戚。”欧阳瑾阳冷笑了一声。
“新的家人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妻,他们也没有孩子,但我当时心里总觉得他们也会像之前那家人一样、在不久后拥有了自己的亲孩子就会觉得我是个负担,所以我每一天都活在恐慌中,越恐慌脾气就越大,平日里动不动就冲那对老夫妻大吼大叫,他们供我去上学,希望我好好学习,但我故意唱反调,去学校跟一群坏学生一起去欺负其他学习成绩好的同学。”
“我越学越坏,四年级时跟其他两个男生一起把同班学霸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