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犬吼:“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吗!养你那么多年,到头来你翅膀硬了拍拍屁股走人,就你这种没良心的畜生不该死吗!”
南安佟点点头,冷笑道:“该死,我该死。”
随后南安佟一把推开了他,往门口走,他在身后犬喊:“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口,以后就永远都不要回来了!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是想要我留下吗?”南安佟轻轻地问,他情绪依旧激动说:“你爸我现在就只剩一把老骨头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留下来给我养老!要是不留,呵,你就等着哪一天我步你妈的后路吧!”
这时南安佟停住了脚步,心里面像有一百只野狗在撕咬,疼得她说不出话。
留下是痛苦,不留下也痛苦。
她并不想守着这个死气沉沉的屋子孤独的过上十几二十年每天哪儿都不敢去,一出去见到人了就受尽纷扰,这样会让自己疯得更快。
若不留,她就要失去如今仅剩的唯一一个血缘亲人了,这一失去,便是永恒。
这一刻南安佟终于明向何为孤独的来,孤独的去了。
因为人活着,便注定不是看着别人离自己而去,就是自己离别人而去,生命有始有终,没有守恒的陪伴,只有守恒的失去和孤独,一旦失去即逝永恒。
唯一能垂世不朽的,或许只有自己那没有生命的影子,不管历经几个世纪,就算当自己最后腐化成一坨随风便消散的尘土时,当自己随风落地时,还是有影子。
南安佟重新迈开了步伐,走出了家门口,那个男人在后面疯狂的嘶吼,用尽所有不堪入耳的词语辱骂她。
南安佟的泪水不停的掉,但是她始终没有回头。
她在心里面反复告诉自己,今天不是自己离开了他,而是他离开了她。
那个真正作为南安佟父亲的男人,从她一出生便不存在过。如今身后的那个人,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从小到大拿着镰刀在身后不停的追赶她,逼迫她早早的就步入苍老阶段的过客。
如今曲终人散,这场戏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
所以,南安佟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南安佟一路上想着:不是自己的错,这不是自己的错。
南安佟回了旅馆,推门进去的时候谢少彬就站在她面前,那一刻南安佟觉得谢少彬的胸膛看上去是那么的安全而又温暖,她一下没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胸膛上,拼命的哭。
而谢少彬轻轻地抱着南安佟,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摸着南安佟的后脑勺,所有动作都很轻,就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样。
南安佟哭了很久,哭得口干嗓子也哑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安佟坐到沙发上,谢少彬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南安佟将水括在双手之间,感受着从手心一直流窜到心坎里去的暖意,但她一口也没喝。
谢少彬先开了口,说:“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可以跟我说不要一直压在心里,古埃及人说心脏根本不能承受任何东西,因为心脏其实比纸还薄,比羽毛还轻,如果承受太多东西……会碎掉的吧。”
南安佟却告诉他:“你如果听了我那些不开心的事,恐怕会想骂我也会想把那些事重新塞回我心里面,就当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谢少彬不假思索的说:
“我肯定不会的,你相信我。”
南安佟沉默了一下,试探性的跟他讲了一段,“我刚刚回了趟家,要出来时我爸叫我留下来给他养老,我没有答应。”
他问她:“你为什么不答应呢?”
南安佟面无表情的答道:
“因为自私啊,想要过自己的生活,不想守着一个已经变得陌生无比的老头子过上十几二十年。况且,他命长的话,可能我要守上三四十年呢。”
谢少彬小心翼翼的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