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重,可柳家依旧灯火通明,宛如白昼。附近的人家都知道浔阳有处仙府,是柳宗主的居所,柳宗主为人温和良善,座下门徒无数。即便未曾见过柳宗主真容,但他所做的那些善事却耳熟能详。
今日是寿宴,各地仙士携礼前往,独独留下了沧淼的仙君长老居住此地。沧淼与柳家结了姻亲,这件事无人不晓。
但也没人知道,看似平静的柳家仙府中,却经历着一场惊涛骇浪。
长老们已然赶回沧淼,沈思墨为首的仙君们则留在柳家剿灭玄瑶宫的势力。
阿翟带着身后一干人等站在原地。
他面色阴沉,面前匍匐着两个瘫软在地的人。
“你们就是这么办事的?!”他隐忍着怒意。
“我、我……”一个男子吓得不成样子,正是负责看守仙君长老的小丰,“都是沧淼的那个小孩,都是他迷惑我们……”
阿翟怒不可遏:“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就能将你们骗成这个样子?”
“来人。”他命令道,“把他们给我处决了,即刻!”
阿兆突然抬起头,说:“我一直在想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发现刚才那个小孩子手臂上有一些奇怪的伤痕,会不会是十几年前那场战乱中的难民之一?”
此言一出,后面很多人都变了脸色。
“如若真是,那我们对他说出实情,或许会将他占为己用。”
阿翟说:“那你们也赎不了自己的罪。先免你们一死,之后再做决断。”
他转身命令十几个人跟他走,剩下的人将小丰和阿兆扣押着。
他缓步巡察着周围环境,不动声色。
突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
阿翟警觉抬头,一位身着沧淼服饰的男人站在眼前,相貌很熟悉。
阿翟是宇瑶武夫出身,武夫身份低微至极,不允许修习术法,只能靠自己的一身蛮力做着他人耻笑的工作。他自从入了玄瑶宫,便日日苦修刀法,增进术法,然而修复不了他身为武夫之时的创伤。
“清夜仙君?”
“不。”那人纠正,“修真界没人这么叫我。”
阿翟说:“您论修为、论才情都是仙君之位,何况我也是真心诚服于您的。”
那人轻轻一笑:“过誉了。”
阿翟展露笑容:“和您交手,真是三生有幸。”说罢猛地抽出佩刀,飞快上前。
那人闪开接连劈来的狠辣刀法,阿翟身后的人纷纷上前将他包围。
挥刀的速度太快,阵阵风声从耳边擦过。
“清夜仙君,您不要一味躲着我啊。”
拢过来的家仆齐齐拔刀,刀法变换,形成一个阵法,步步逼近。
清夜明明就在咫尺之间,可却总是轻松地避开所有刀剑,就仿佛熟知下一步的动作一般。
所有人被他这种躲避方式搞得气急,刀法愈加凌厉。清夜看着他们一道一道斩来,笑而不语。片刻,一束强光刺来,家仆们手中的刀被强光斩刺落地,碰撞出难听的钝响。
再回过神,家仆们已然捂着剧痛的手臂连连后退,倒在地上。
阿翟心中大为震撼,但面色如常。
他性格偏激自私,越是这样高深的仙法,越能激起他心里的错落感,越能让他的怒意不可遏制。
清夜恰到好处地淡淡一笑。
这笑容落在阿翟眼中,便像是一把刀一般刺进眼睛里。
他快速地挥着刀,每一招都直刺要害,夹带着风。他的力气很大,青筋暴起,双眼赤红,手指关节已然泛起白色。
清夜拔剑一挡,阿翟不知他要用剑,刀劈在剑上擦出一道火花,同时他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深厚气息。
这样强大的修为,简直是他的十倍,不由得让他心里冒起一层自惭形秽的感觉,然而只是一瞬,很快那种浓重的怒气又布满全身。
凭什么?凭什么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