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平安镇时已是初夏时节,满山苍苍翠翠,绿得一片沉甸甸的。
楚照君双眉微蹙,凝视着街上来往行人。
“哎,你知道这件事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人指不定干了什么亏心事呢!”
楚照君见得两人神色隐秘,像是在谈着什么稀奇之时,便问道:“奴家孤陋寡闻,不知二位在谈什么事?可说来听听?”
年纪稍长那人极为恐惧道:“姑娘定是外乡人吧。这事儿在我们这儿,可传得沸沸扬扬的了!”
楚照君一时不解,奇道:“敢问是什么事?”
那人掩面,“这山上有所客栈,叫顺德客栈。山中外来之人并不多,这客栈啊,自然也就收不着什么好了。本来,这客栈老板是普普通通一个人,可不知道做了什么亏心事。屠了全家,最后自己也自尽了!”
他旁边那人补充道:“死状极为凄惨,犹如恶灵一般!”
楚照君思索着,片刻后竟呆住了。脑中似有一个惊雷划过,刺骨的寒意遍布全身。
她记得,他们以前所居住的客栈就叫顺德客栈。
“多谢二位了!”楚照君急忙逃窜到无人处,任由内心深处的恐惧一点一点滋生开去。
暗红色的帐幔低垂着,如一只巨大的兽,死死困着她。只要想到白天的事,就忍不住地一颤。她将头轻轻埋在枕下,迫使自己不要再想了。身后的沈见月呼吸平缓,想必是已经沉沉睡去。突然在那一刹,楚照君心头有些莫名的羡慕。
虽说是夏季,但是门外依旧凉风徐徐,一下又一下用力击打着木门。夜色孤寂得有些单薄。楚照君下意识地紧了紧被子,仍旧觉得微微发冷,才打算关紧木门。正准备下床时忽听得一声脆响。楚照君心头莫名一紧。竟有些诡异。楚照君大抵还是藏了几分好奇,随即转到门前。突然,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光芒,不过又很快地泯灭了下去。楚照君看得不大真切。心中浮上一层不安,只当作是看错了眼。关好木门后却又听得了“嘎吱”一声,在凄凄夜中格外瘆人可怖。她本能转过头去,见似是从东南角传出的怪声,便在心底暗暗记下了位置。
第二天依旧如常,只是心底里总藏着事。房间东南角是个与自己现下居住的房间大小差不多的房间。因着两间房皆无窗户,价钱又与普通房间无差,往往来客也就不愿居住。长久以来,两间房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库房。
而关于东南角的房间,有个极为隐晦的传言——那间房间夜晚时常闹鬼。她楚照君,大概就是这个走了霉运遇着鬼的人。
对于鬼神之说,楚照君素来是不信的。可真真临了场,心里多半也是带着些畏惧。
“楚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沈见月倚在她身边。
楚照君摇了摇头,“无妨”
沈见月嫣然一笑,“咱们住的这间屋子,和旁边那间原是做库房用的。只是这间屋子的东西少些,店家清的便快……”
楚照君原听她说着,但听到一处时,心底骤然一震,脸色渐次灰败了下去,耳中嗡嗡的。她说,那间屋子摆的都是大物件儿。
微弱的烛光突突的,映在脸上照出她不知是喜是悲的面容。房中横七竖八摆着几乎上百件无用之物。一张张,一件件上遍布着细而小的灰尘,空气中夹杂着一股霉味儿,如同房中器具一般——令人厌恶。
莹莹的烛火在暗夜中闪烁,如若束束鬼火。地板上一条怪异的纹路在摇晃不定的微光下不大清晰。楚照君顺着纹路缓步上前,直至墙角处,才停下。
那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桌子,木头朽坏,散发着一种腐烂的气味。只是右边桌角上略显光滑,微微泛着光,与桌子上的肮脏大不相同。只见那桌角上刻着细微的花纹,定是常在手掌间摩挲才会有如此光泽。楚照君暗自诧异,为何单单这一处干净整洁,而他地却肮脏不已?正思索间,猛听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