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夏做了一个关于他长大后的梦。
梦里的他在长大后深受父亲的嘱托不得不继承了家里的和服店,成为了新一任的香之屋老板,但同时他不安于仅仅只是待在森安,而是来到了东京这座繁华绚丽的大城市,成为了一名符合他年少时想象的,充满了男子气概的,有个性又不好惹的和服店老板。
开在东京的这间和服店铺面积并不是很大,位置也相对一般,跟银座那些传统精细的高档和服店更没什么好比的,但胜在衣料实在价格合适,不少普通家庭的人家还是很愿意过来光顾一二的,因此自开张以来生意都还算不错。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就到此即可了,后续也没什么扩大以及和那些高档和服店一较高下的野心,他志不在此。平时都是几个店员在店里招待服务客人,而身为老板的他则浪迹于街头结交众多朋友,快意恩仇,肆意人生。
在酒屋聚会喝酒看着台上舞女跳舞的时候,许多朋友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还是一位和服店的老板,甚至还有人喝醉了和他勾着肩背调笑说:“香取君,你根本就不适合做卖和服这么文雅的事,这不是你该干的事,你应该挥剑去做一名武士,去做一个真正的男人!”
而他也有些微醺摇了摇头失笑道:“呵,难道我这样就不是真正的男人?”
……
虽然他对这样的自己和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但像他这样的男人,在梦里那穿着奢侈华丽洋裙的某位大小姐眼里就是人间的垃圾,底层的混混,当有些宿醉的他从载着她下来的人力车边上路过时,她那嫌弃的神情都毫不掩饰。
不止嫌弃她周围怎么会出现像他这样的“底层混混”,还嫌弃积水湿滑的路面弄脏了她的西洋皮靴,嫌弃她面前这间和服铺子的简陋普通,以及嫌弃里面正在挑选和服的那些人。
没想到她这样失礼的行为不仅没有得到制止,她身后两名同行的女伴反而也觉得这样的场面真的是粗陋不堪,是只有平民才会喜欢来的地方,有个还摇着折扇说她们就应该待在绿荫草坪上舒适悠闲地享用下午茶,或是到银座的高档和服店里接受自始至终恭敬的招待,也不知道特地跑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这些话他都没忍住嗤笑了一声,想到来这几年里他也见识了不少人听了不少事,所以在他眼里,她们这样的女人就是庸俗、虚伪和拜金,浑身上下都充斥着名利和欲望。
在面对像他这样的“底层”是这样一副嫌弃的模样,等面对她们心目中的“上流”时又是另一幅矫揉做作的模样,恰好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肤浅的女人。
至于站在男人这个角度看她们这些高贵小姐美不美这个问题他根本就没想过,因为就算真的美他也觉得她们无比丑陋。尤其是那位面目最盛气凌人的小姐,即便身上穿戴了再多的华服首饰,又有谁会觉得她美?
事实上他的态度就是一笑而过罢了,因为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女人。
……
他不欲和这些麻烦的女人沾染上,却没想到她们就是特地去他的店里找麻烦的。
“啊啦,这不是津山伯爵家的未婚妻么,没想到你也会来这样的地方啊。”那走在最前,穿着鹅黄色蕾丝洋裙的少女提着自己手中的白色丝绒包,目光上下环绕了一圈这间和服铺子,面露不屑语带嘲讽地对一名长相温柔的少女说道。
“噢我怎么忘了,在成为津山伯爵家的未婚妻之前,这应该才是你一直来的地方。”
即便是这样难堪,那名少女还是站到一边不挡住她的路,尽可能维持得体有礼地向她微点了点头,小声道:“久生同学。”
见这女孩似乎来头不小,店里的几个招待赶紧上来毕恭毕敬地问她有什么需要的。
可那女孩根本就不搭理她们,她的目标就对准一个人。
“怎么,津山家连件像样的和服都没送你么?你们家好不容易才攀上的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