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
顾侍郎,——
顾侍郎觉得自己此刻终于能把眼前的这张脸和记忆深处的那张脸彻底区分开了。
记忆里那张脸的美是柔美,柔美娇弱,祈人怜爱;而眼前这张脸的美是霸道,霸道强硬,我行我素。
形状和轮廓十分相似,内里则完全不同。
顾明仁开口想替他爹再问问,却被石韵一个眼神阻住。
石韵对顾侍郎道,“修行之人的父母缘都浅,我掐指一算,和顾大人的父女缘分只有十六年,到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缘尽了。所以我在京中另寻了宅子,过几日就会搬出去,你只当顾家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便是。”
顾明仁听得脸色大变,想要劝阻,然而她姐姐这次没有再看他,直接站起身来,招呼了守在门外那两个包着标志性花头巾的侍女,“走吧。”
出去前又回头深深看了顾侍郎一眼,“顾大人,我知你心中一定会有不少疑虑,所以才会来解释这一趟,能说的我都说了,从今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我不来和你计较你当年对我母亲的无情无义和你夫人这十几年来对我的打骂欺辱,你也别来干涉我的事,这样对大家都好。”
顾明仁看着她走得毫不留恋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使劲握了握,随后转向顾侍郎,低垂了眼帘,“是儿子的疏忽,该早点把二姐从古月庵中接出来的,她若是没在外面待这么久就不会染上这一身的江湖气了。”
顾侍郎缓缓摇头,“你不用再想着法子替她说话,当初是我和你母亲决定送她离家,与你也没什么关系。她现在连父亲都不肯再叫我,可见是已经下了决心,要与顾家恩断义绝。”
长长叹口气,“你姐姐怪我当年对你们姨娘不公,怕是心中积怨已深,早就不拿我当父亲了。”
抬眼看向顾明仁,“明仁,你心里是否也在怪我,觉得我当年不该那样对你姨娘?”
顾明仁愣一下,随即摇头,正色道,“姨娘的命是薄了些,但父亲当年也是以大局为重,不得已而为之,我怎会怪父亲。二姐她性情有些偏执,钻了牛角尖,您别与她一般见识,回头我会慢慢开导她。”
顾侍郎听他这么说便收回了目光,对顾明仁要他别和顾思瑛一般见识的话不置可否,只皱眉沉思。
顾明仁又道,“二姐再怎么说也是顾家的女儿,这样肆无忌惮的乱来只怕要闯出祸来,咱们还是要想办法拦住她才行。不能让她逞一时意气离开顾家,更不能放任她继续在外面装神弄鬼,当什么顾真人。”
顾侍郎微微挑眉,估计是没想到顾明仁会有这个想法,“拦住?你觉得我不能放任她如此?”
顾明仁道,“是,万一闯出祸来,旁人总要查她的出身来历,到时只怕会连累到父亲。她是我姐姐,我自然盼她好,但事有轻重缓急,如今她实在是闹得太过了,不能再放纵不管。”
顾侍郎眼含探究,细细看了儿子一会儿,见他脸上除了焦虑担心的神气儿外并无其他,这才摇摇头,叹道,“拦不住了。”
顾明仁愣住,一直平稳的声音里终于透出了丝异样,“为什么?爹,我知道她现在已经在京城中造出了些声势,但你要是真想压也是压得下去的。”
顾侍郎语含无奈,“若是提前两日知道此事,我确实压得下去,现在却是不成了。你二姐今天敢到我面前说这些话,便是有恃无恐,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我再管不了她。”
顾明仁不解,“怎么会?”
顾侍郎道,“钦天监的吴监正已经将此事传到了宫中,今日司礼监的王公公还特意派人来和我说,下月望日顾真人开坛做法时太后和陛下也都会派人前去观礼拜神。”
顾明仁吃惊,“司礼监王公公!”
顾侍郎淡淡嗯一声,他今天委实被这事情闹了个措手不及。
开始还有些不明白,现在则是很能确定了——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