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生存的传言是否属实。
只这么一会儿说话的工夫,旁边已经等了两三个侦查兵要向王督军汇报战况。
王督军再深深看石韵一眼,撂下一句,“你注意安全。”就转身回去。
孙参谋对石韵歉然一笑,说道,“李小姐,我派个人送你回去医疗队那边。”
石韵心情沉重,心不在焉地婉拒道,“多谢了,我自己能回去。”
离开时,正和一伙快步跑进来的人擦肩而过,几人身上满是硝烟和血腥气。
石韵侧身让一让,却看到了邢副官长那张熟悉的脸。
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长时间,再年轻时髦的人也漂亮不起来了。
王督军身边的这些副官们,以往个个都收拾得油光水滑,穿上西装皮鞋往跳舞厅里一站,比那些家境殷实的摩登少爷们也不差,现在却个个灰头土脸,再不复从前的潇洒漂亮。
只邢副官长还目光炯炯,脸带红光,乍一看要比其余人精神。
石韵却觉得他这个状态看着不对劲,系统也说,“副官长体温不对啊,太高了!”
石韵心里一紧,“他在发烧!”
不知道他是生病了,还是身上有伤口感染,所以引起了高烧。
在这个缺医少药,天天打仗的地方,哪一种情况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石韵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开始发慌,没着没落的慌得难受。
随军进入缅甸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看过了无数的残肢断臂,血流成河,生死只在一瞬之间。
身在战场上,就要有坦然面对的觉悟。
然而到了副官长这里,她终于是坦然不了了,心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胸口发紧,鼻子酸涩,闷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系统忽然说,“你这个人不适合上战场,太多愁善感了。”
石韵反驳,“说得你自己好像有多镇定一样!”因为鼻子还在酸涩,所以说得有些瓮声瓮气。
系统嘴硬,“我向来最客观冷静了。”
石韵问它,“你难道不担心副官长?”
系统,“我——”,实在嘴硬不下去,闷声答道,“——我一想到他现在的情况就要难受死了!”
石韵赶回医疗队待的地方,想抽空给邢副官长煮点草药汤送过去。
然而战况忽然激烈起来,敌方密集的轻机枪扫射声越来越近,手榴弹也会不时在附近炸落。
没过多久,指挥部就传来了命令:撤!刘营长带队断后,其余人继续向东北方向全速撤离!
这一路撤得风驰电掣,然而日军仿佛是铁了心不歼灭他们这支队伍就誓不罢休,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等到能再次停下来的时候,石韵靠着树,几乎是闭眼的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意识是在系统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中再次回笼的。
自称向来客观冷静的系统正在喃喃低语,愁得不行,“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方向,再走下去可就真是胡康河谷山了!”
石韵被它吵醒,揉揉眼问,“我睡了多长时间?”
系统,“四个半小时。”
石韵看看周围横七竖八躺着休息的人,挣扎着站起来,“我给邢副官长煮点药。”
系统还在着急,“马上就要进入胡康河谷山了!怎么办?”
石韵面无表情,“没办法,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先煮药。”
大部队的撤退路线,也不是她一个志愿医生随便说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况且前有狼后有虎,危机四伏的胡康河谷山是狼;装备精良,来势汹汹的日本军队是虎,怎么选都是前路凶险。
十分熟练地拢起个火堆,用吊锅煮了两株路上挖到的草药,把浑浊的药汁灌进一个行军水壶里,“走,先去送药。”
系统又叹气,“唉——,这个草煮水的效果其实很差的。”退烧消炎还是得特效药。
石韵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