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没声走过去。
即便石韵认为自己的胆量已经练出来了,眼前的血腥情景还是让她一阵窒息。
地上横竖躺着三个半人,各个都血肉模糊,之所以说是三个半,是因为有一个缺了下半身,所以只能算半个。
系统黯然道,“三个已经没有呼吸,一个还有微弱呼吸,不过失血过多,都没法救了。”
石韵凑到那个还有微弱呼吸的人跟前检查,这人的右胸中弹,溢出大片血迹,胸口还有一丝极微弱的起伏,刚才那时断时续的呻/吟声应该就是他发出的。
石韵看着他那张烟熏火燎,双目紧闭的脸,心里发涩,“真的没法救了?”
系统沉痛却又非常确定地“嗯”了一声。
石韵捡起地上那支看着还能用的抢,背在身上,咬牙站起来。
刚要走,忽然裤脚一紧,是被哪个濒死的士兵抓住了。
忙又转身蹲下,“你——”
那士兵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眼睫颤了颤,只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
石韵低下头去听,“你想说什么?”
士兵干裂苍白的唇瓣间溢出若有似无的声音,“回……回去,我娘……”
石韵使劲板着脸,眼泪却不受控地滴答滴答往下落,使劲咬咬牙,才发出平稳温和的声音,“好,回家去。”
伸手轻轻捂在他那双眼睫还在微颤,但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的眼睛上,轻声道,“回家去,这就回去。”
手掌下细微的颤抖慢慢停止。
再过一会儿,系统忽然说道,“走吧,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石韵缓缓收回手。
对枪声和炮火可以习惯,然而这种场景无论经历多少次也习惯不了。
战死他乡之人对生命的渴望,对家乡的思念,对亲人的眷恋……
“咱们被日军围困几天了?”
系统答道,“四天。”
四天中大小交战十几场,死伤无数!
石韵轻声问,“你真没有办法确定出一条敌方力量最薄弱的路线?”既然决定撤退,那就应该走一条伤亡最少的路。
系统沉默,半天才说道,“我的扫描范围只有几百米,受到强烈干扰的话这个范围还会缩小。”
石韵也沉默,知道自己是强人所难了。
系统内疚,“对不起啊。”
石韵叹气,“两岁,你不用说对不起。”
系统做的已经够多的了,这家伙其实心很弱,特别是近段时间,多愁善感得都不像是个系统。
当然了,用两岁自己的话说,他也不是真正的系统,它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生命体。
系统忽然又有些迟疑地说道,“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一下,只不过——”
石韵追问,“不过什么?”
系统,“不过会有后续麻烦,”说着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很麻烦!”
石韵觉得这个时候能找到的任何办法都是救命稻草,“到底什么办法?!”
系统却忽然不肯说了,“也没什么,我随便说的。”
石韵站住脚,“两岁!”态度严肃,“我相信你在这个时候不会随便说话,到底是什么办法?”
系统犹豫半天,在石韵的不懈追问下才勉强开口,“我忽然想到,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一条敌军力量最薄弱的路线,好安全撤回国内,换一种思路来理解,这其实需要的是气运,也许我们可以用到绿鸮兽纹牌和翾濮铃。”
石韵的大脑有十秒钟左右的空白,缅甸战场上的枪林弹雨,让那些祭坛,古墓,还有神秘的祭都几乎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都快被她抛在脑后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举行一场祭祀,来祈求撤退的顺利?这——真的有用?”
系统,“应该有用。”
石韵知道它这么说,那就是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