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会儿。
她刚才都已经有些不抱希望了,再回去不过是尽人事而已,没想到柳暗花明。
只觉得齐二少爷现在这个眉头深锁,嘴唇干裂,还隐约有几道黑灰的样子竟是自己认识他以来,最好看的样子。
“真是太谢谢你了!”
齐庆轩,“济年家里的印书馆和藏书楼都是日本人的眼中钉,他留在燕京已经不安全了,正好我们的学校要往南边迁移,明天就出发,我会带着济年一起走。”看着石韵,“你有什么打算?”
石韵,“我——我和你们一起吧。”
她本来也是计划往南边走的,一个人走当然不如和一群人一起行动安全。
…………
半年后,长沙。
郊外一溜低矮的平房外,一个穿浅绿掐腰小袄搭配黑裙子的姑娘看到一位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正走过来,忙温婉一笑,问道,“齐先生,你下午不是还有课吗,怎么就回来了?”
那男子正是齐庆轩,绿袄姑娘竟是燕京那位有名的才女,陆彩凤小姐。
齐庆轩停下脚步,客气又不失疏离地答道,“我有些事情,所以中间回来一趟。”
说完朝陆彩凤点点头,朝左首一间门外种了丛蔷薇的屋子走去。
陆彩凤气得在他身后一跺脚。
然而时局混乱,她父亲早就失了势,她自己也只能跟着燕京大学的师生们撤到西南来,早没了大小姐的底气,只能愤愤的小声嘀咕,“都离了婚了,还好意思跟着齐先生到这里来!”
齐庆轩在那屋子的门上敲了几声,等里面有了回应就推门进去,扑面一股药味,便说道,“芸舒,你又在折腾这些药材。”
石韵在一张大桌子上摊了不少瓶瓶罐罐,另还有不少草药,正在低头炮制。
见他来就擦干净手站起来,“有事?”
齐庆轩,“济年明天准备和他叔叔一起去沪市,把他们家的印书馆再办起来,时间有些赶,他就不过来了,让我代为向你辞行。”
石韵现在真是很佩服张济年了,这位富家少爷生于锦绣富贵之中,却不畏艰险挫折,很有些追求和抱负,实在是难得。
不过有些替他担心,“现在日本人已经和我们开战,去沪市并不安全。”
齐庆轩,“知道,但济年坚持要去。”
石韵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又坐回桌边,“我听说你们的学校还准备继续往南边迁移。”
齐庆轩,“对,准备去昆明,我也是来告诉你这件事的,估计过两天就出发,你要开始收拾东西。”
石韵点头答应,“好。”
又想起最近总爱来自己屋外转悠的陆彩凤小姐,这位小姐应该是对齐庆轩余情未了,看她这个齐庆轩的前妻很不顺眼。
没事就在外面和人说话,话里话外的指责石韵明明不是燕京大学的人,家眷也算不上,却要厚颜跟到这里,一路占用师生们的资源,真是不应该。
于是说道,“我不是燕京大学的人,这样一路跟着你们实在不好意思——”
想说我这里还有几根金条,交给管理杂务的老师,算作路费吧。
齐庆轩却打断了她,凝目看着石韵,“芸舒,带队的老师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肯定不会多说什么,你就别说见外的话了。”
目光扫向了桌上,“况且你还能配置些药物,这一路上几个生病的人都多亏了有你的药才能撑下来,他们欢迎你一路同行还来不及,要是有那不相干人乱说些风言风语,你也别自己委屈着,来告诉我,我去找他们。”
石韵摆手,“我没委屈,我是说我有金——”
她这几根金条好像是注定用不出去,刚才说到一半被齐庆轩打断了,这时说到一半,脑子又忽然响起了系统激动的声音,“我知道了!我终于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石韵吓一跳,脱口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