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督军懒得多听打了一只兔子两只鸡的琐事,在车窗内朝葛班长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只管去安排就是。
把葛班长打发走之后又转头看向石韵,语带调侃,“你会的还真多啊。”
前排的司机停车后也遮遮掩掩地半侧过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石韵,要不是王督军平时积威甚重,他不敢乱说话,这会儿恐怕就要兴奋得先开口了。
王督军虽说不到二十岁就开始带兵,没那个时间去留英留美,但他爹是小军阀,家底丰厚,教会学校还是去上过的,受到过一波西方自然科学的熏陶。
如今三十出头,从前在西式学堂里学到的那些学问自然早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眼界和世界观已经形成,对民间那些风水堪舆,占卜算卦的事情向来都是听听就算,并不当真。
那些算命的,看风水的,在他心中,都会被归为江湖艺人一类。
现在石韵虽然当着他的面演示了两次,但因为都是些不太要紧的小事,且每次都有点小误差,所以还是没有太当真。
只觉得李小姐不愧是个留过洋的老学究的孙女,深得祖父真传,在学习一道上天赋异禀,什么都学得会,连这些跑江湖的技艺门道也学得有模有样。
果然,石韵自己就解释道,“这也没什么,靠着易理推演,其实只能得出一些隐约模糊的方向,主要还得靠自己的观察和判断。”
王督军难得升起了几分兴趣,“哦,怎么说?”
石韵就笑,“比如说根据风水卦象显示,刚才我只能算出前方生机勃发,大概会有棵长得还不错的树,但要是这样直说出来听着就很没意思了,这里是西北地区,榆树比较多,加之刚才一路上我有看到几棵,证明这一带多榆树,所以就预测前面有棵老榆树。”
王督军也笑了,“原来这样。”
邢副官长看车队停下来半天了,王督军坐的这辆车也没动静,没人下车,就快步过来看看。
在车窗处一探头,就看到他们督军竟然在和李小姐说笑。
这简直比天上下红雨还稀奇,王督军常年气派俨然,高高在上,对女人也不假辞色,再漂亮洋派的小姐,到他面前都得小心翼翼的。
邢副官长看到车里两人笑谈的一幕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要抬手揉揉眼睛,心想李小姐有一套啊!都能把督军的脸上哄出笑模样来。
系统则是先夸奖了一下石韵,“你不错嘛,算卦忽悠人的说辞都编得很溜啊。”
石韵,“以前工作需要,我专门背过《周易》,《命理》,《三命通会》,背不全,不过随便说几句唬人还是可以的。”
系统想到她从前做过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工作,心里了然,随后又不解问道,“你刚才说的不是挺好的吗,明明很能唬人,干嘛又要自己解释一下,把唬人的效果都给解释没了。”
石韵,“这你就不懂了,王督军这样的人,恐怕最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故弄玄虚,我先算一卦,再这样解释一下,他才容易接受。”
顾不上再和系统多说,下了车后卷起袖子就去帮忙准备晚饭。
先去钟屹的车上,把自己留在那里的一只小箱子找出来。
钟屹以为里面是她的随身物品,她这是准备找毛巾雪花膏之类的东西,洗洗脸,补个妆。
谁知箱子一打开,里面满是些瓶瓶罐罐。
钟屹好奇,弯下腰,把一张修眉凤眼,颇有气质的精美脸孔凑过来,“你这带的都是什么?”
石韵,“烤肉用的各种调料。”
钟屹没想到是调料,不由长长地,“哦——”了一声,也不掩饰语气里的失望之情。
石韵侧目看他,“你以为是什么?”
钟屹意味深长,“最起码也得是些朱砂,黄符,龟甲,罗盘之类的东西才合适。”
石韵扭头就走,心说合适什么,我又不是神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