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州城下的白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清扫而空,露出大片的干草,乐得战马不断地嘶鸣。
而对于秦军来说,以为犄角的两座军营,也如雪花一般,横扫而空,大量的军队被迫突围,来到了城墙根下。
上万的步兵,列为队形,缓缓地向城墙挪移,不理不缓,甚至并没有着急逃命的意思。
这下,八旗骑兵愣了:明军这时不留应该逃窜入城吗?
只见,汝州城门,依旧紧闭。
“这是怎么回事?”
多铎一楞,他望着紧闭的城门,以及全体着甲,缓步而退,阵型不乱的明军,着实吃了一惊。
按照以往的规矩,明军此时应该慌不择路,踩踏,自相残杀,然后奔袭入城。
八旗铁骑,紧随其后,哄笑着逼迫他们,瓦解其军心,顺势再杀入城中。
“这怎么看,有股奇怪的感觉。”
耿仲明也感觉不对劲,眼前的场面,与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这伙明军,不仅结阵自保,还不急不缓的退在城墙下,好像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孔有德眯着眼睛,不由道:“虽不是军营,但这军阵,却仿如军营,毫无破绽。”
骑兵自然不可能冲击军阵,那样不亚于落入沼泽,丧失流动性。
城头,明军依旧无动于衷,好似放弃了一般。
于是,八旗游走于军阵附近,约八十步远,停下战马,弯弓射箭。
这样的距离,鸟铳是绝难射到的。
像电视中那样,一边骑马一边射箭,这样的人万中无一,准头也很差,必须停下稳当后才行。
“咻咻咻——”
天空中密密麻麻,一道道抛物线,伴随着破空声,向着结阵自保的明军射去。
“盾牌——”
大量的盾牌被举起,挡住了大部分的伤害。
但依旧有倒霉蛋被射中,惨叫迭起。
“来了!”
陈东听着耳畔不断地破空声,盾牌哗啦啦作响,不时地有人中箭,他心中一喜,吼道:“向前,向前——”
一瞬间,东边的军阵忽然大动,顶着箭雨,不断地向前阔步。
八旗军何时见过这样不怕死的,手中的弓箭射的更快了。
“抬枪——”
哗啦啦!!
临近约六十步时,躲避在盾牌下的抬枪,忽然露初深邃且极大的枪管,瞄准前方。
“点火,发射——”
八旗军还在放箭,对于六十步外的明军混不在意,毕竟鸟铳再厉害,五十步外就没了准头。
而对于抬枪来说,百步内依旧伤害惊人。
近千杆的抬枪,露出头来,硝石与硫磺的味道不断地蔓延。
“砰,砰、砰——”
骤然,仿若火炮声,但实乃火枪的抬枪,爆发出震天的响声,数不尽的白烟,在冰天雪地中升腾。
“这是什么声音?”
多铎一楞,忙不迭地望去。
只见东边,那伙如同缩头乌龟的明军,突然响起巨大的枪炮声。
比鸟枪大,红衣火炮小,介于两者之间,但又不似弗朗机炮,虎蹲炮。
而本立在原地,不断射击的八旗子弟,忽然遭逢到意料之外的弹丸袭击。
抬枪的弹丸乃是鸟铳的一倍以上,约莫1.6厘米,射程更远至两百步。
如今,六十步内,硕大的弹丸,打在人与马的身上,立马就呈现出婴儿拳头大小的血洞。
按照如今的条件,已然没有抢救的必要。只要一枪,足以致命。
“噗噗噗——”
一轮齐射后,数百骑兵瞬间倒下,必然身死。
随即,后面的抬枪向前,再次来枪。
“砰砰砰——”
瞬间,又是数百骑兵落地。
这时,八旗军终于反应过来,来不及思量,忙不迭向两边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