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谊汐并不知道,陕西就此掀起一场“劫富济贫”的大场面。
就算知道了,也只是感叹一句:“农民阶级的局限性。”
因为,他已经来到了大散关。
“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名不虚传!”
登上城楼,朱谊汐俯视而望,不由得感叹道。
嘉陵江穿城而过,两面都是山岭,大散关就像是漏斗中间的小细缝,又似哑铃中间的短柱。
无论是北上,或者南下,大散关都是无法逾越的关卡。
“何其险要。”陈永福不由得感慨道:“河南与关中,几乎是相反的,一片坦途,无险可守,一到乱世,才显关中之重啊!”
“此地不可久留。”
参军赵舒握着一把羽扇,颇有几分诸葛亮的气派,忙建议道:
“如不出意外,闯贼定会再次派兵,咱们须得尽快撤离才行。”
“我自然知道。”
朱谊汐笑了笑,沉声道:“虽然要退入汉中,但大散关,却不得不守,我正思量着,谁来驻守。”
陈永福与赵舒二人沉默了。
人事任命上,他们属于新近加入,没有发言权。
寒风凛冽,江水滔滔,呼啸的山风,不断地在耳边徘徊,让人不禁打了个冷战。
望着波浪不定的嘉陵江,朱谊汐陷入了思考。
李继祖脑子不行,陈永福不够信任,李经武是骑兵,唯一能用的,反而只有朱猛了。
既听话,又得有点脑子,关键还姓朱,不可能投降闯贼。
“收拾吧!”朱谊汐抬起头,对着两人说道:“寒风刺骨,咱们没有选择,只能去汉中过冬。”
“遵命!”
栈道上,源源不断地车辆,缓缓通行,一个不小心,就是车毁人亡。
朱谊汐望着携老扶幼的场景,有些入神。
“宗主,您找我?”朱猛一见到屹立如青松的朱谊汐,忙赶过来问道。
“大头,你有把握守住大散关吗?”
朱谊汐直接问道。
“这?”朱猛一愣,犹豫道:“大散关跟潼关一样险要,而且,快入冬了,更加难攻,只要不来上十万人,我就能守住。”
“很好。”
朱谊汐笑了,他拍了拍其肩膀,道:“我给你三千人,守到明年开春。”
“你放心,我去了汉中,无论是冬衣,还是粮食,兵卒,都会源源不断的补充给你。”
“而你,只要做一件事,绝不出城,守住大散关。”
“宗主,您放心。”朱猛双目充血,拍着胸脯道:“若是散关有失,您把我的脑袋扭下来当夜壶。”
“有这个心就成。”
轻轻拍了两下,朱谊汐笑了,轻松道:“果然,只有你,才值得我信任,其他人都不成。”
说完,他脚步轻盈地离去,好似卸下重担一般。
目送着宗主的离去,朱猛虎目含泪:“宗主,您这般信我,我怎能辜负您呢?”
从宗族的领导,到知遇之恩,怎能不让人全力以赴?
午时,近九千兵卒,再次吃上了马肉汤,肉香飘散在整个散关城头。
无论是火枪营,还是步兵,亦或者溃兵,以及大散关的守兵,人人有份。
朱谊汐提着勺子,立在肉汤桶旁,每来一人打饭,他都浇上热腾腾的肉汤。
笑容满面道:
“好好吃!”
“不够还有!”“肚子要吃饱。”
兵卒们热泪盈眶,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平易近人的将军?
军户时代,军官世袭,当兵的就是奴隶。
嘉靖后的募兵,饷钱被扣,口粮被扣,能够按时的发粮发饷,就被夸上天。
直到胳膊酸痛,朱谊汐虽然让人代替舀汤,但依旧站在一旁,暖言暖语地安慰着。
握着馒头,喝着肉汤,一时间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