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里她们几乎人手一个,熄灯后都夜里挑灯看书学习,只有遥行一个人不务正业。
刘彤抿唇想了一下,把书本拂堆到一旁,给遥行展示下面的构造,说:“这两个‘腿’是铁的,而且桌子上一般不会放很多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遥行有意活跃氛围,自嘲道:“我每天在你们这堆奋笔疾书的人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没有啊。”她羞涩笑,“你人很好的,那天还帮我们带饭回来。”
遥行愣了一下,想起来了是上周三晚上她让邹岩买炒饭时顺便问了一下宿舍的人有没有想吃的。
“我学习也不好的,是因为小时候学过跳舞,恰好碰上了一高得‘艺术培育计划’被破格录取的。”刘彤一席披肩长发松松软软的散落在胸前,模样腆静,因为睡在下铺,光线被遮挡了不少,她目光平静,始终带着笑意。
所谓“艺术培育计划”是一高为了超越二高而立的类似军令状的东西,橦县地方小,高中也就三所,其中学习成绩一直都是一高遥遥领先,每年清华北大的名额也都是优先考虑。
但这两年情况开始有变化,二高开始从艺考方面走“捷径”,花钱从外县挖了一些艺术生高考成绩就相对的简单一些,导致一高手上的资源少了不少。
故而决定文化课和艺术两手抓,会特意把一些有特长的学生拨到小班进行培养,达到双管齐下的效果。
“那有什么关系,艺术生也很厉害啊,你看像咱们学校的艺术节这种活动不都是靠艺术生嘛。”遥行察觉到她的敏感心思。
“……嗯。”
“那你继续学,我就不打扰了。”
很快熄灯,遥行睡在靠门的位置,上面有一个方形窗户,她只得蹑手蹑脚的抱着小台灯躲进被窝里看。
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很快被呼出的气暖热,她看到剧情激烈处不舍得掀开被子,但碍于实在有点喘不过气,咬牙露出一条缝换气。
台灯的光暗淡的微弱,她读到小楼和蝶衣多年后重逢交谈:
小楼说:“我差点都没认出来你。”
“是吗?”蝶衣又琢磨着:“是吗?”
遥行没有读太懂,但眼眶里泪意却即刻涌了上来,彼时的她对这种复杂的情感尚且一知半解,只是拥有对于文字读过后的本能难过。
她关掉台灯,枕头底下手机在震动,拿出来一看是千母发来的短信。
【打算国庆的时候把你爷接到西京来体检,检查检查一下身体,你来不?要是来的话,一起过来。】
老头的身体有一些老毛病,千父千母每年都会把他接过去检查身体,去年去的时候,刘明芳女士在家陪着她,今年屋子里要没人等着她了。
遥行简单打下几个字:【我不去了,国庆过后有月考。】
过了两三分钟,千母回过来;【好,那你好好学习,生活费已经给你打在卡上了,别乱花,不需要的东西不要买。】
遥行没再回复,翻身侧卧,眼帘阖上又掀开,看着光秃秃的墙面,心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湿棉花,稍稍喘息一番就会有一种窒息感冒出。
天气反复不定,第二天出了个大太阳,关掉的风扇重新转动起来,邹岩每到晚自习的时候就不见人影,遥行的学习时而刻苦,时而懒散,晚上回宿舍的时候偶尔也会加入到她们“挑灯”的行列,只是效果不佳,因为她每回坚持不到二十分钟就昏昏欲睡。
时间很快就到艺术节那天,学校掐表算秒的通知各班在下午第一节自习课后到操场集合,阳光热烈,遥行搬着两个板凳往操场走,邹岩要准备表演节目事项,所以带领全班到划好的地方这件事就交给了体育委员。
观看地方学校是按照各班名次分的,两个“小班”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最后,遥行坐下后看着前面乌泱泱的人头,直接放弃了观看节目,搬着她和邹岩的板凳跑到了班级最后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