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缇打着哈欠下楼。
当看到客厅坐着的熟悉身影时,她一下子精神了,径直朝他走过去,“天佑哥,你出院啦?”
黎漾辰冲她笑了笑,“嗯。”
“那你的身体也没什么大碍了吧?”
“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他这么说,方缇放心了。
黎漾辰向餐厅的方向扫去一眼,“知淮还在等你一起吃早餐呢。”
方缇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男人果然端坐在餐桌前,吃早餐的动作很是优雅,看上去衣冠楚楚的,跟昨晚那个陷入欲海,双眼猩红,贴在她耳边一遍遍喊她名字的男人仿若两人。
方缇努力甩掉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干咳一声,“天佑哥你吃早餐了没?要不要一起?”
“我回来前就吃过了,你快过去吧。”
“哦。”
方缇只能硬着头皮向餐厅走过去。
走进餐厅,她慢吞吞地在宴知淮对面坐下。
宴知淮动作自然地给她递过一碗小米粥,方缇接过来,都不大好意思看他,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拿起勺子就埋头喝粥。
宴知淮瞥了一眼她拿勺子的右手,漫不经心地问:“手还累吗?”
噗——
方缇口中的粥直接喷出来,她捂着嘴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他眉头一拧,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伸手轻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没事吧?”
“你还说!”方缇瞪了他一眼,脸蛋通红,“都怪你!吃饭呢,胡说八道什么?”
“好好好,都怪我,我不该在你吃饭的时候提这事。”男人从善如流,认错倒是很快。
“不止吃饭的时候,就是其他时候也不许提!”
好不容易止了咳嗽,方缇没忍住,两只手捏住他的脸颊用力往外扯了扯,“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原来你的脸皮这么厚的?”
宴知淮一张好看得不像话的脸,就这样被她硬生生扯变形了,偏偏他还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这么纵着她百般蹂躏。
方缇拉扯了一会儿,反而自己不好意思了,讪讪地收回手,哼了一声:“先放过你这一次,下次……不对,没有下次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好。”
他又拿起她的勺子,“要不,我喂你?”
“不用,我的手又没废!”方缇脸颊一热,忙抢过勺子,囫囵地喝起来,只为了向他证明自己的手一点事都没有。
孰知男人盯着她灵活的小手,却在暗自琢磨,昨晚到最后的时候,她握着自己的手腕仿佛随时要断了的模样,叫苦不迭,楚楚可怜,害得他心疼不已,没敢再接着折腾她。
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昨晚夸张的成分还挺大的嘛。
那么下一次,他或许不用那么怜香惜玉的。
正想着,宴知淮抬眸,恰巧看到外面的黎漾辰从沙发上站起来,无声地往楼上走去。
形单影只的背影,看上去莫名的沉寂。
想起他后脑的那颗肿瘤,宴知淮漆眸暗了暗。
大哥到现在都还没传回消息,说明,那位神医Salia还没找到。
除了Salia,他不放心将小舅舅的性命交到其他的医生手中。
偏偏他后脑的肿瘤在一日日长大,已经拖不了太多时间。
宴知淮抿了抿唇。
一向杀伐果断的宴三少,难得一次举棋不定。
……
楼上,黎漾辰开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捧水清洗喷涌而出的鼻血。
等好不容易止住了血,他用干净的纸巾堵住鼻孔,慢慢走出去。
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他脸上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异样。
透着一副坦然。
他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如今姐姐下落不明,他希望自己死之前,能再见到姐姐一面——如果她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