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他……是不是姓黎?”陈院长迟疑地问。
方缇点头,肯定了她的疑问。
陈院长往后靠在枕头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怪不得……”
她抬起头来,望向一旁的宴知淮,“宴先生今日过来,是想问我关于天佑的事情吧?其实,因为天佑撞坏了脑子,记不起以前的事情,我对他的了解一点也不比阿缇的多。当年发现他的时候,他身无长物,唯一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只有那块戴在他脖子上的玉佩。”
宴知淮抿了抿唇,沉声问:“您发现小舅舅的时候,当时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吗?”
陈院长愣了愣,回答:“对啊,当时他一个人浑身是血躺在一个坑里,如果不是因为血腥味太重,我可能都发现不了他。”
宴知淮握着方缇的手一紧。
哪怕这个答案早在预料之内的,但当真的听到时,他的心还是不由地跟着往下坠。
“那您在附近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东西、或者不寻常的现象?”
陈院长摇了摇头,“当时天佑伤得太重,我一心惦记着赶紧把他送医,因为太着急了,所以压根没顾得上观察周围……”
宴知淮沉默了。
方缇察觉到男人心情的低落,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笑着问陈院长:“那陈院长,您还记得您当时发现天佑哥的具体位置吗?”
陈院长点头,“这个还是记得大概的。”
从陈院长的病房离开,方缇紧紧地握着男人的手,尽量语气轻快地道:“其实,今天能找到小舅舅,还是个大喜事的。我们再找个时间,去天佑哥当年被发现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惊喜的发现呢?”
“嗯。”宴知淮抬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亲了亲,“缇缇,谢谢你。”
方缇杏眸晶亮,“谢我什么呀?”
“谢你,一直在我的身边。”
……
宴知淮和天佑舅甥两人多年后好不容易重逢,而且现在黎家已经不复存在,所以离开医院的时候,宴知淮把天佑也一起带回去了。
天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对宴知淮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所以也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说不定跟外甥待久了,他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也说不定!
郑迥儿站在医院门口,笑着朝车内的天佑招手。
直到车开远了,她才慢慢地放下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
她低垂着头,纤瘦的身影在人来人往中显得有些落寞。
……
车缓缓开进筠平苑。
宴知淮三人走进别墅楼,意外的是,平日里积极热情的涟姐今天竟然没有出来迎接。
直到走进大厅,发现坐在轮椅上的不速之客时,宴知淮一张帅脸寸寸结上了寒冰。
方缇看到突然出现的宴老爷子也很惊讶,微微上前,“爸,您怎么过来了?”
然而,宴老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都不看宴知淮一眼,浑浊的双目只直勾勾地看着旁边的天佑。
忽然,他转动轮椅,来到天佑的面前。
“漾辰,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天佑懵懂地看着他,有点无措,“你、你是……”
宴老爷子表情变得僵硬,“你不记得我了?”
“对不起……”天佑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垂头丧气,“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也是我的家人吗?”
“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失忆了?”
宴老爷子骤然变色,浑浊的眼睛酝酿着可怕的风暴,“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还是在演戏?”
他这个样子有点可怕,天佑吓得下意识地往宴知淮的身后躲了躲,“我、我真的不记得了,我摔坏脑袋,对不起。但是知淮说,不记得也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你怎么可以不记得,怎么可以?”宴老爷子冷不防地大吼出来,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