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华的招供，一层层黑色幕布终于被掀开。
警员们无不讶异，一家看起来如此体面的康养中心，背地里做的却是泯灭人性的勾当。
陆华曾经在南城医院做过护工，他很想成为医生，但由于家庭条件一般、书读的也不算好，只读到了卫校。
几年前在那里，他就认识了胃肠科的医生们，认识了陈兵。
前年，天朗康养中心即将投入运营，对外发布了高薪招募有一定医学背景的高级护工。陆华就报了名，并且通过层层选拔，赢得了这个职位。
来这里的前半年，他非常满意。
中心的条件好，有专门的护工休息室。护工与老人的比例是一对二，比在医院里做事要轻松、也稳定的多。收入上还能略高一点。
陆华还能抽出一点时间，进行成人教育的备考学习。
但慢慢的，他开始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一次偶然的护理工作中，他留意到，中心的医生给一位有慢性便秘的大爷，开了不少针剂。其中，似乎有胰岛素类药品。
他曾经在胃肠科的住院病房护理过好几名老人，记得很清楚，医生们来查床时，特别嘱咐一些家属注意病患的大便情况。
便秘有可能是低血糖的重要表征，病人应该多吃蔬果补充糖分与纤维素。怎么会要用到降血糖的胰岛素针剂呢？
“诶诶诶，你干嘛呢？”
中心里有安保人员经过，看到陆华在走廊里翻阅着护理车上的配药单，竟然厉声质问了几句。
“哦哦，没什么....我有张单子找不到了。”
“在这儿干活可不能毛手毛脚啊，这都是有钱的主儿。万一看到你在这儿翻东西，小心被开除。”
“知道了。”
这让陆华的心里更是有些不安。
不过？医生们都没说什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但很快，他发现中心开始颁布一条又一条的管理规定。特别是对医疗这块儿，不断加码。
中心员工在进出医疗区前后，都需要向安保人员出示自己的随身物品。禁止将任何文件或者药品带离这片区域。
“后来你怎么发现是那些针剂有问题？那些药瓶上都没有标识。你又怎么判断出它们是什么呢？”
何晴追问到。
现在，法医处与外部医学专家们，正在加紧化验从天朗康养带回来的那些不明针剂，暂时还没有得出最后的结论。
“起初我并不确定，只是有些好奇。我们护工是不被允许进入配药间的。
那些配制单上，除了机打的处方，还有医生们用铅笔做的标注。那些符号，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但过了不久，我发现了一些规律。”
陆华注意到，中心每个月都有被送出去急救的老人。
大部分，都没有再回来。
“这些老人是被挑选过的。”
“挑选过？什么意思？”老熊问。
“他们住进来时，并没有严重的基础病。但是...他们要么没有子女，要么子女在海外，总之，有好几个从入住之后，就没有人再来探望过了。只是偶尔通个电话、打个视频。
老人们的身体状况，中心怎么说，他们就怎么信。而且，这些人都是住的特护单间，无一例外。”
康养中心里的特护单间，条件最为优良、饮食都是特别搭配的。平时也没人打扰。
但如果没有家人的探望？住在里面的老人也可以说，最为孤独。
“中心里的其他同事，就没有发现不妥吗？为什么没有人报警，或者向上反映情况呢？”何晴问。
“其他人...？呵，我想时间一久，大家心里都有数的。但是谁敢吭声呢？”
陆华冷笑着摇了摇头，表情无奈又怪异。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种经历他以前在医院里就没少见。
住在康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