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里,坐着一位老妇人和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他们是陈方舟的遗孀刘璐和独生子陈琰。十四年前,刘璐是一位即将退休的中学老师,而陈琰二十六岁,当时尚未结婚。
可如今,他们一个是白发苍苍的古稀老人;一个是一对十岁双胞胎的父亲。
“不好意思啊,让两位久等了。”
廖捷和顾新城走进房间时,只感觉到气氛低沉。刘璐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泪花。陈琰则激动的站了起来:
“怎么样了警官?是不是有结果了?”
“DNA的比对需要一些时间,应该要到明天早上才会通知你们。现在,我们想就陈方舟先生当年的事故,多了解一些情况。”
顾新城解释道。他边说,边给两名家属加了一些茶水。
“给您。”
刘璐接过杯子点头道谢,“谢谢。”
“警官,刚才接待我们的警员说,我父亲今天是在“储藏室”里找到的?你们没搞错吧。他当年,明明是12号地坑出的事儿啊?”
陈琰面色通红,有着明显的中年发福。一句话说着急了,就带了点儿喘音。
廖捷连忙摆手,示意他们先别太激动。
“我们也才刚刚发现这具骸骨,目前还不能说他就是陈方舟。情况的确有些复杂,也很奇怪,所以才更需要家属配合警方进行调查。”
“但怎么会这样呢?当年我们两个人,都在救援现场守着的啊。几天几夜了,地下一点儿声音都没有。方舟他,应该还在12号坑下面才对啊。”
刘璐的声音微微颤抖、略带哭腔。对于丈夫的工作情况,她是有一定了解的。
陈方舟出事的时候,“黄叶溪遗址”第三期的发掘,还一点儿计划都没有呢。丈夫在自己的工作笔记和遗嘱里都提到过:越往后危险越大,切不可操之过急。
接待室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顾新城看向刘璐,继续问道:
”请问当年你们抵达事发现场时,12号地坑确实发生了非常严重的坍塌吗?”
“嗯,没错的啊。”
刘璐连连点头。
“当时,碧波大学专门派了辆车来接我们过去。一到现场,我就看到...那里有一处巨大的地陷。一群搜救人员,正站在边上着急的商量着该怎么开展救援。考古学系那几个跑出来的,也都是灰头土脸、惊魂未定的。有个女学生,坐在地上一直哭。”她说。
陈琰也附和道,“可不是吗?事故是千真万确发生了的。听现场的警员们说,但凡晚个十秒钟,就一个幸存者也没有了,都得交代在里面。还有,我爸的一个学生,当时一直守在车上,等着他们出来。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现场。他是亲眼看到、也亲耳听到了12地坑的情况,第一个就报了警。”
“你说的是遥远?”顾新城问。
“对。他是我爸的关门弟子。他们关系好得很,他是不会说谎的。”
陈琰的语气十分笃定。
他对当时的救援场景,至今记忆犹新。从头到尾,搜救队就没有在12号地坑下面监测到任何的生命迹象。从第四天开始,他和母亲的希望,已经从救人转变成想要找到陈方舟的遗体了。
但现场的环境实在太过复杂,再加上二次坍塌后,对所有的搜救人员来说也有很大的风险。刘璐和陈琰母子两才终于决定,尊重陈方舟的嘱咐,停止搜救。
回顾当时的情况,哪怕有一点儿的不对劲?又或者,但凡陈方舟还有一线生存的可能?他们都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可是现在?
所有人不得不怀疑,那几个曾经逃出生天的人,是不是说了谎?
“姚老师您好。”
“诶,你们好、你们好。”
警局楼下,姚大龙和何晴已经接到了前来帮忙的专家姚远。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