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午后的阳光明晃晃的,照的人身上已有了灼热感。
高高的宫墙上,两抹明黄的身影一前一后朝南而立,正是当今皇帝与未来储君殷文瑞。
“报——”
宫墙下,一名暗卫飞掠而来,倒头就拜,“启禀皇上,三府世子刚于未时初刻带着大批人马和行李出城了。
镇南王世子带着其妹同行,单是丫环、仆役和随身的箱笼就装了二十辆马车,负责护卫的亲卫更是多达两千人。
镇东王世子亦是如此,随行的马车和仆从众多,据京郊大营的暗卫来报,驻扎在京郊大营的两千镇东军已经接到消息,要开拔随镇东王世子南下。
唯有镇西王世子南下只带了十车行李和两名小厮,亲卫也只带了一千人。剩下的一千镇西军接到命令,会在镇西王世子南下之后,听从云荣和云禧两位郡王差遣。”
皇帝神色未动,只看着宫墙外的风影,淡淡的出声道,“瑞儿,对龙岳和殷文凌等人的安排,你怎么看?”
殷文瑞撇了撇嘴,有些不屑的道,“以儿臣对四府多日来的观察,龙岳与殷文远私交甚笃。
父皇且看他南下还带着妹妹和众多丫环、仆役,也可看出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殷文康这人倒是有点儿真才实学,不过性子有点木讷,这种人没什么冲劲,只适合守成。
至于殷文凌,性格纨绔不羁,冲动易怒还没脸没皮,说是个泼皮无赖也不为过。
这种人本事没多少,却最看重脸面,殷文远不告而别让他觉得没了面子,儿臣相信他带人南下,是真的想要教训殷文远。”
“不错,你分析的很到位。”
皇帝颇为欣慰的点点头,转身看着自己的嫡子,笑道,“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那镇东王叔就是这么个性子,殷文凌这也算是家学渊源。
四大王府中,也就只有他最有可能被你招揽为己用了。”
殷文瑞闻言忍不住蹙眉,“父皇觉得那殷文康不能为我所用?”
“你也说他性子木讷只适合守成了,要招揽这么一个人,让他背叛四大王府的联盟为你所用,你觉得需要付出多大代价?”
殷文瑞懂了,“父皇是觉得不值?!”
“付出总要对得起回报,不然岂不是在做亏本买卖?”
皇帝看着尉蓝的天空叹了口气,“你父皇我虽然富有天下,也不是万能的,这里头的苦楚别人不清楚,皇儿你还能不知道吗?
坐在这个位置上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若是当皇帝真能随心所欲,朕和你母后为了保护你,也不会让你李代桃疆,冒充一个不受宠的嫔妃之子这么多年了。”
不说这个大家还是父子,说到这个,殷文瑞心里的恨意就跟出闸的猛兽般汹涌而出。
他忙低头假装整理衣袖,就怕自己的表情一个控制不当,泄露出一丝半点儿来让皇帝察觉。
什么顾虑太多,情非得已统统都是屁话,都是借口。
要不是皇帝迷恋上了庞氏女,让她两度怀孕生下儿子,使得庞家在朝中的势力更加根深蒂固,他堂堂皇后亲生的嫡出皇子又何需受尽委屈?
被寄养在一个失宠嫔妃的名下,他受尽了那些低贱的宫女太监的白眼和欺凌。
皇上嘴上说的好听,对他的事情却半点儿不上心,但凡他能为他说一句话,他这么些年也不至于过的这么辛苦。
殷文瑞心里恨意翻腾,面上却扬起笑,看着皇帝一脸孺幕的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还是太过年轻了,考虑的不够周道。”
“年轻不怕,谁还不是从小长到大的?父皇的身体还算硬朗,有的是时间看着你成长。”皇帝哈哈大笑,对殷文瑞的谦逊、恭顺满意极了。
殷文武和殷文畴因为有庞家撑腰,自小就觉得高人一等,纵使是在他面前,也从不会如殷文瑞这般对他全心依赖。
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