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从南到北快马加鞭都要一个多月,等圣旨送达镇南王府,龙岳再整装赶来北疆,我们那时候只怕都烂透了。”
殷文平心里浮上一丝悲凉,面上却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叹气道,“等他赶到大概也就只来得及给我们捡骨头了,如果那时候咱们还有骨头可以捡的话。”
身为殷家人最不怕的就是为国捐躯了,只是想到自家好歹也是皇室,为大梁国做了这么多,危难时刻竟会因为奸佞作祟而憋屈战死,殷文平就郁闷的想骂娘。
“公子,你能不能别说得这么渗人啊,小的胆子小,经不起您这么吓啊。”元宝捂着胸口,一脸的苍白。
殷文平斜睨着他,郁闷的心情顿时被破坏殆尽,“啧,亏你还是跟着本公子一起长大的,就这么点胆子,一会儿怎么跟本公子杀敌啊?”
“杀人哪有您说的什么烂透、捡骨头的吓人?”
殷文平不理他,转头吩咐一旁的将士们检查投石机,准备随时投入战斗。
只是当城外喊杀声再起时,大批草原人竟从城中的街巷中冲出来,一分为二,直朝殷文平等人和城门奔来。
“来了!”看到有草原人从街巷中冲出来,守在投石机旁的一众镇北军俱是眼睛一亮,大有一种尘埃落地的轻松感。
殷文平转头看向元宝,“按计划行事!”
“是!”元宝从后腰抽出一把唢呐举到嘴边,殷文平见状立即捂住了耳朵严阵以待。
一连串魔性的音符从那小小的唢呐口吹出来,声音刺耳的让人恨不得挠墙,
“#@¥%#%……”
狞笑着正准备弄死殷文平等人的一众草原人也被这刺耳的魔音吓懵了,俱都下意识的捂耳朵往后退,还以为这是大梁人使得什么阴招呢。
一众正准备迎敌的镇北军将士被这魔音吓的差点儿没把手里的刀给扔出去,可一见这唢呐声竟然还能吓退草原人,俱都忍不住笑了。
“元宝行啊。”
“没想到草原人还怕这个。”
“早知道草原人怕唢呐,老子也去买把带着啊。”
人大抵就是这样,得知敌人比自己受到的惊吓更大,一众准备把元宝和他的唢呐一起塞投石机上抛到城外去的镇北军将士们,心里顿时就平衡了,哈哈大笑着就挥刀冲了出去。
而在城墙上御敌的殷文安等人就有些惨了。
被那毫无预兆的魔音一吓,正拉弓严阵以待的弓箭手们手一抖,已经点了火的箭矢呈无里头状态飘向城下,有几根箭矢无巧不巧的引燃了正在下喷的火油,火龙瞬间倒卷而上,直接把靠在城跺上用来挡箭和迷惑敌人的稻草人给烧着了。
火光瞬间淹没了城墙,城上城下俱被浓烟和熊熊大火包围,靠在城跺上一排稻草人不待众人反应,就全烧了起来。
这一变故吓的城上众人脸色都变了,“三公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没了那一排稻草人做掩护,城墙上人手不足的秘密就保不住了,等大火一停,草原人势必会卯足了劲攻上来,他们这点人留下来死守根本没有意义。
“兄弟们,真正拼命的时候到了,能不能挨到援军到来就看我们的本事了。”殷文安握紧了手里的长剑,目光深深的看着城墙上每一张熟悉的脸,大声命令道,“水车莫停,把所有火油都倒下城去,其余人立即撤下城墙,按计划退守街巷。”
退守街巷就代表着要城破了,真正拼命的时候就要到了。
“诺!”众将士齐声呐喊,满面坚毅。他们身后是大梁的大好山河和无数手无搏鸡之力的大梁百姓,这碧水城下更藏着他们的父母妻儿,他们没有退路,也不能退。
众人有条不紊的快速撤下城楼,只有殷文安站在城楼前,透过熊熊火光看着城外密密麻麻的草原人。而城下高大的水车上,踩滚轮的镇北军将士已经增加到了五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