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儿试着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谁想那唾沫没等落地就直接冻成了冰碴子,掉到雪地里就陷了下去,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草原上每到冬季都会冻死不少牲口,那些贫苦的牧民没了赖以生存的牲口过冬,饿死冻死都不是什么新鲜事,所以每到冬天,草原人才会屡屡跑来我大梁烧杀劫掠。”
白依依的话在李宝儿的脑海里回荡,草原上的天气如此恶劣,为了掠夺物资和生存空间,草原人向往温柔的南方,组队攻打大梁几乎成了必然。
弱肉强食是一种自然现象,这个世上,谁不想好好的活着呢?而能好好活着的人则会希望活的更好,为此不惜抢夺别人的财物,甚至是杀人放火。
曾经为了获得财物,她也曾杀土匪如杀鸡,为了获得更多的战利品,她杀草原人更不曾手软。在那些被她杀死的草原人眼里,她李宝儿又何尝不是魔鬼一个?可在田顺等受到她庇护的人心里,她却是他们的英雄。这就是立场不同,善恶的定义也就不一样了。
经历过末世的洗礼,李宝儿对草原牧民年年跑大梁犯边的行为是最为理解的。但理解归理解,真要遇上草原人,她杀人可不会有一点儿手软。
冰屋自有殷文远派人警戒值守,李宝儿在外头转了一圈,发现四周三十里地内的雪地上连个动物的脚印都没有,心里对去边境打完草原人后,再跟进草原打劫的计划,又有了另一个想法。
今冬草原上的雪灾如此严重,肯定会冻死不少人畜,那些响应号召跑到大梁边境,打算大举攻打大梁的各部落壮丁,要是得知自己离家后家里就遭了灾,不知会不会直接弃战飞奔回家,看看自己的家人还有没有命在?
李宝儿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回到冰屋就叫一个兵卒给殷文远和管虎带话,让两人速去王妃的冰屋议事。她自己则先一步赶回住处,把昨天从雪撬上拆下的木板又三下五除二的装了回去,然后才接了紫晴递来的热水,坐到火炉边跟白依依说话。
只不过两人没聊两句,殷文远和管虎就来了。
李宝儿招呼两人到火炉边烤火,一边小声说起自己今天在外的发现来。
“我今天进出草原时仔细对比了下,发现草原外围的雪最深处也才到我腰部,浅的地方甚至才到我的小腿位置。从王爷那里出来时,我仔细算了一下距离,从西大营门口算起,以殷文远你们骑马的脚程来算,要往草原深处走四五天才到那天暴风雪的外围区域。
刚刚我在附近也看过了,以冰屋为中心,方圆三十里地内的雪地上头连个动物的脚印都没有。我们要是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之后,你们说那些与突厥和鞑靼人沆瀣一气的各部落首领,在知道草原深处遇上如此严重的雪灾后,还会有心留在那里跟大梁开战吗?”
白依依睨着李宝儿一脸“我要使坏”的表情,轻笑道,“你把这事跟王爷说过了吗?”
“没呢,这个主意也是我回来时才想到的。”李宝儿有些不好意思,又道,“出草原的路我已经清理出来了,咱们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过我答应了王爷,午后会去他那里一趟跟他互通有无,这事儿我明天去见他时,再告诉他也来得及。”
李宝儿轻松的语气完全无法感染殷文远。
草原上发生雪灾就代表着会冻死大量的人畜,以畜牧为生的草原人若是知道了这个消息,或许能动摇一部分人的军心,但也可能会使得另一部分草原人更加想要攻战大梁的城池。这个情况他能明白,管虎亦懂。
殷文远不自觉的皱起眉头,抬眼看着李宝儿,一脸严肃的问道,“宝儿,你今天两去西大营,可有听我父王提起援兵的事?朝庭的援兵何时能到?”
李宝儿很直接的摇头,“没有,不但王爷没跟我说起援兵的事,就连那些将士也没议论过援兵。”
在场众人都知道李宝儿耳力惊人,自然也都听明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