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客人都送走了,众人明明也没做什么,却都觉得快累瘫了,坐在椅子上都不肯起身。
“姐,这圣旨要怎么办?真要照戏文里唱的那样供起来吗?”这会儿闲下来了,李佳也就记起自己先前捧进来的圣旨了。
李树道,“反正咱们家现在空屋子多,还是供起来吧。”
除了李宝儿,在场众人对于皇权的敬畏之心都像是与生惧来的。虽然圣旨只是一卷布帛,可只要是出自皇帝之手,对他们来说就代表着莫大的恩宠。
李山道:“后园子那边不是还有三间厢房吗?正好里头的桌椅摆设都是现成的,就供到那里去吧,平时就把屋子锁起来,宝儿如今是官身了,这圣旨要是不供起来,也是会被人诟病的。”
李佳一听这话,立即就道,“那我这就拿去供起来。”说着也不等众人反应,抱起红木盒子就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李树无奈的抚额,“这孩子,怎么总是这么说风就是雨的。”
李宝儿为李佳辩解,“李佳很好。”
李树没好气的道,“也就你觉得你妹妹哪儿哪儿都好。”
李宝儿闻言走到李树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李佳真的很好。”
面对执拗的大女儿,李树是既欣慰又心酸无奈。大女儿自打受伤之后虽然变得利害了,跟家人也更加亲厚了,可这言行举止中不时透露出来的单纯和孩子气,总叫人担心她会不会永远就停留在这个年纪。
李树回想过去,发现自己对长女的记忆当真是少的可怜。印象中的长女总是很沉默,大多时候不是低垂着头,就是背对着他默默的忙活事情。
若非这一个多月来,事情一件又一件的发生,迫使他不得不从永远止境的活计中脱身出来,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到临死前的一刻才会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记得大女儿长什么样了。
“好,李佳很好,宝儿说什么就是什么,这总行了吧?”面对这样的长女,李树是愧疚的,所以每当李宝儿坚持什么事情时,他总忍不住想要由着她,宠着她。
李宝儿点点头,这才走开去翻看桌上几个托盘里放的官服和玉印。
总教头的官印也不过才拳头大,李宝儿只看了一眼,就随手塞进了随身的挎包里。
虽然说与殷文远说好的王府教头变成了三十万镇北军的总教头,但总的来说也就是个教练武的师傅,在李宝儿看来,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前面加不加这个总字都没区别。
李树等人都为李宝儿能给三十万镇北军当教头,小小的激动了一把,可面对小小年纪,处事却一派淡然的李宝儿,李树几个加起来都快有两百多岁的大人,都觉得极没面子。
为了不在一众小辈面前丢份,李树和李山几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就各自找借口散了。
大人们都散了,就轮到小的们使劲撒欢了。王凡闹着要看李宝儿穿官服的样子,李巧和李佳便叫了顾雪和顾秋帮忙,把李宝儿的官服送回她的房间。
房门合上,把王凡、李平安兄弟和李满四人都关在了门外。
几个女孩子一起挤在李宝儿的房里,一起帮她换衣服。
朱红色绣麒麟的官服,穿在李宝儿身上长短倒正合适,就是腰身显得肥了些,套上甲胄,系上掌宽的腰带,整个人看着倒是没那么单薄瘦弱了,可也没有一点儿威武霸气的感觉。
“大姐。”李佳绕着李宝儿转了一眼,双手交握在胸前,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李宝儿叫道,“你穿上官服,看着好可爱呀。”
可爱?!
李宝儿转身去找镜子。
大梁朝没有那种半身的穿衣镜,只有磨的光可见人的铜镜。这铜镜还是李宝儿与王凡在杂货铺找了一圈才找到的,镶嵌在梳妆盒,站远了照,能将人照出哈哈镜的效果。
果不其然。李宝儿打开梳妆盒,往铜镜前一站,镜中立即就印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