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走到沈慈身旁,楚城幕低头俯视了一下这个神色中明显带上了几分惊惶的女孩子,又蹲下身,把她身前摔得稀碎的茶盏捡了起来。
待到把这个青花瓷茶盏捡起来后,楚城幕把手里这堆稀碎的玩意儿放到石桌上,在沈慈对面坐了下来,修长的食指和中指点了点她面前的茶台,微微闭了闭眼,轻轻的说了一句:“斟茶!”
莲藕娃娃一般的沈慈,咬着下唇看了看在自己身前微眯着眼睛的大男生,迟疑了片刻,才重新用竹夹夹起另一个茶盏,用开水冲烫了一下,再拿起手边的分茶壶,往里面倒了些许茶液,站起身,双手举着茶盏走到了楚城幕面前。
楚城幕伸手接过了沈慈递过来的茶盏,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然后一口喝掉,这才放下了茶盏,看向了身前依旧绞着双手的女孩子,说道:“给白鹄干了多少年了?”
沈慈听闻从楚城幕嘴里说出白鹄两个字,心中再无侥幸,习惯性的就想走回自己座位边上拿起写字板,可犹豫了片刻,却又站住了脚步,回头看向用清冷眼神看着自己的大男生,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大一的时候就跟着她了。”
沈慈的声音带着几丝不太明显的夹子音,倒也不算是刻意,应该只是太久没说话了的缘故。只是那种软糯中带着丝毫发嗲的感觉,还是差点把楚城幕的鸡皮疙瘩给激了出来。
犹豫了片刻,看了看突然开口说话的沈慈,楚城幕到底还是没有残忍到,让对方继续用写字板写字的程度,又继续说道:“先坐下吧,和我说说你和白鹄之间的事情。”
沈慈闻言,这才在石凳上坐了下来,小心的看了看楚城幕平淡的神色,轻声说道:“你好像不吃惊我会说话?”
楚城幕闻言点了点头,道:
“嘉年华后不久就有这个怀疑了,你的失语症是心理上的问题,而不是生理上的。既然你能让四叶草开口说话,那说明你心里很清楚自己内心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没道理同样的方法四叶草能说话,你却不能。”
“只是之前你在我眼中无关紧要,即使有所怀疑,但也没有太当回事儿。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会冒这个风险,教会四叶草重新说话?或许你在我眼中算不得什么,但落在有心人眼里,这也算是你不小的破绽。”
沈慈闻言,推开了身前的茶具,把那对肉乎乎的胳膊平放到石桌上,
又把脑袋枕了上去,侧着头,看着楚城幕,说道:“羡慕,也不忍心,当然还有你说的交好安安的缘故。”
“羡慕?”楚城幕闻言,有些意外的看了沈慈一眼,见这丫头居然这么平趴在了桌子上,又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空下来的茶盏,示意她继续把茶斟上。
沈慈见状看了看楚城幕,直起上半身,一手撑着下巴,就这么拿起分茶壶再次往对方的茶盏里倒了些许茶水,有气无力的说道:
“嗯,羡慕!当年我和四叶草的经历几乎一模一样,也是亲眼目睹了父亲的死亡,看着他被侧翻的罐车压成了肉酱,我和妈妈坐在后排,毫发无损。”
“不过我没有四叶草这么好的运气,在父亲的丧事办完以后,母亲就去忙着接收父亲的事业了,觉得我只是被吓坏了,过段时间就自己好了。哪知道这个过段时间,一过就是十来年。”
楚城幕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下午的时间他都在外面钓鱼,陈婷这小丫头啥都带了,偏偏就忘了带水,到现在他还真心有点渴坏了。
“所以,你的失语症不是你母亲给你治好的?”放下茶盏,楚城幕继续问道。
沈慈闻言,突然讥诮的笑了笑,笑意中又带着几分悲凉的味道,回答道:
“嗯,我妈见我没有好转,以为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她工作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