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短信,楚城幕端坐在沙发上,双手肘撑住双膝,拿着手机又等了一会儿,手机却没有再次亮起来。在沙发上不知枯坐了多久,直到屋外一道亮银色的闪电突然划破了夜空,紧接着一阵沉闷的雷鸣声从天边响起,楚城幕才从那种呆滞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起身走到屋外,一阵阵山风扑面而来,吹得人迷了眼,也吹得花园里的各种草木都低了头。
楚城幕随手扒拉开挡在了眼前的桂树树枝,抬头往三楼看去。只见原本一片漆黑的主卧,大灯突然被打开了,紧接着飘窗的位置,一个剪影被投射在了窗户上,然而随着窗帘被拉起,剪影转瞬间又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小丫头怕打雷。
楚城幕站在楼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选择上楼,而是走到保姆间的位置,冲正蜷缩在狗舍里,惊恐的看着天空中闪电的小破狗招了招手,小破狗立马开心的摇起了尾巴,不带丝毫犹豫,跟在了楚城幕身后一起回了客厅。
端了一根矮脚椅坐到了客厅的门口,双腿搭在屋外的台阶下,楚城幕一手撸着狗子细软的绒毛,双目没有焦点的看向了屋外,小破狗躺在他的脚边,四脚朝天的把最柔软的小腹对准了他,哪怕天空中还时不时的闪过几条闪电,小破狗却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滴答,滴答,不多时,一颗颗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空掉落了下来,雨滴掉落在屋外的石板路上,随即又慢慢洇开。被太阳暴晒了一整天的石板,很快把这几颗小雨点蒸腾成了浅浅的印记。然而,伴随着更多的雨滴从天空坠落,石板小路上原本还有着的几丝余温,被这瓢泼一般的大雨逐渐浇灭。
屋外蒸腾起来的地气对抗着屋内空调的制冷,楚城幕坐在这冷暖交界处,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回想着那些如同被遮掩上了一层毛玻璃一般的过往。伴随着雨势渐大,屋外的暑气逐渐被雨水冲刷了去,只余下了那阵阵湿气以及那仿佛能钻进人骨头缝里一般的寒意。
越下越大的雨点已经练成了线,把游泳池平静的水面冲击出一个个细小的水坑,雨点敲击着树叶,发出了啪啪声,雨点敲击着地面,发出了哒哒声,雨点敲击着水面,发出了沙沙声,更远的地方,那一池清湖里,更传来了阵阵的蛙鸣。
楚城幕坐在椅子上,脑袋半依在门框边上,听着这洗涤掉世间一切烦恼的交响曲,心中
那股子邪火,竟莫名其妙的平静了下来。周身懒洋洋的使不上劲儿,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懒得去想,也懒得去计较,就想伴随着这倾盆大雨,在这深沉的夜色中睡了过去。
“老板,醒醒,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沉闷的声音突然惊醒了楚城幕。
楚城幕睁开了眼,有些模糊的视线还是第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大个子是苟东赐。
揉了揉了眼睛,打了个哈欠,楚城幕直起身子,抬头看了看屋外依然下着的大雨,有些虚弱的笑了笑,道:“几点了?严书墨送回去了么?”
苟东赐低头看了看楚城幕的脸色,合上了黑色的大伞,把雨伞靠在墙边,然后提起大脚把脚下依然睡得四仰八叉的狗子踢到一边去,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给楚城幕递了一颗烟,闷声道:“快一点了,严书墨没有回学校,和妹纸开房去了。”
楚城幕接过香烟,放到眼前看了看,小声的笑骂道:“你狗日的又偷老子的烟,你真以为我不记数儿呢?说来也是奇了怪了,严书墨怎么就能做到心里装着一个人,却还能毫无愧疚感的和另一个女人上床呢?咱俩不是接受的相同的教育么?”
苟东赐闻言,瓮声瓮气道:“记数儿又怎样?记了还不是改变不了什么,我该拿还不是会拿。现在不正好了,以后老板也不用愧疚了,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那个小不点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