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了神色,一边思考一边把那天晚上和父亲的互动过程和楚城幕说了一遍。
“你爸说完你做事毛躁就提到让你给我送茶叶过来?”楚城幕皱了皱眉,他倒是听出来了罗培东说罗溪鱼毛躁,不仅仅指的是她崴了脚这事儿,难道北旷区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以及罗溪鱼都不知道的么?
“还有别的么?比如说你爸最近有什么反常的地方!”楚城幕继续问道。
“反常啊!”罗溪鱼用勺子舀了一勺冰沙,皱眉想了想。
“前段时间他去了趟京都开会,回来以后脸色就不太好,对了,我今天去他书房拿茶叶的时候,还看见他墙壁上挂着一副蜀州的地图!不知道是不是忘了收了还是咋的。”
罗溪鱼倒是痛快,楚城幕一问,反手就把自己亲爹给卖了个一干二净。
“蜀州?”
楚城幕前世身为一个屁民,虽然有点小钱,却没有在体制内待过,所以对于一些大事的轨迹是知道的,但对于内情却是毫无消息渠道,此刻听到罗溪鱼所说的细节,结合上前世的记忆,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罗培东怕是这几年要挪屁股了,不过罗培东有在蜀州主政过么?楚城幕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没印象。
可就算是挪屁股凭啥会找到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未露头角的小商人罢了,偌大一个渝州,就找不到几个可以相信的自己人?罗溪鱼就是根基再不牢靠,做事儿再莽,事到如今,也该站稳了吧?楚城幕却是越想越糊涂,这些个人尖尖都是走一步看十步的角色,相比之下,自己还是太嫩了点。
楚城幕的思维陷入了一个误区,他总是习惯性的从商人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事情,他却忘了当初他给罗溪鱼那份建议,给罗培东和罗溪鱼带来了多少隐形的好处,再加上罗培东查来查去,发现楚城幕的关系网干净得吓人,只能认为那些东西是出自楚城幕之手,所以楚城幕其实早就给罗培东留下了一个多智近乎妖的第一印象。
世界上最了解罗溪鱼的人怕就是罗培东,自家女儿几斤几两他还能不清楚?所以从罗溪鱼当初从津城跳出困局开始,楚城幕就已经被罗培东所关注,而不是他以为的龙郦水库那次电话表彰,才进入了罗培东的视野,不然以天路这么蛮不讲理的扩张方式,哪会到现在还这么顺风顺水?
如果楚城幕从头到尾亲自参与了天路的扩张,以他的敏感度,还能多少看出来一些不对劲,可他太过相信闲庭舒和霍霆锋两人,结果这俩硬是一点没发现有啥不妥。
然而实际上,这种抢别人财路,砸别人饭碗的行为,中间涉及到的这些个利益交错,又哪里是罗溪鱼的名头能够镇得住场子的。
出于信息上的不对称,楚城幕一开始就想偏了,思维才陷入了死胡同,至于罗培东这几包茶叶到底包含了多少意思,事后就看他自己领悟了。
不过罗培东不知道的是,哪怕他不动挪屁股的念头,这一两年内,楚城幕也会把天路往蜀州扩张,只是不知道当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怎样的表情,或许是觉得楚城幕在和他捆绑,或许又觉得是碰巧,亦或是感觉这小子有点过分了,可着他这一只羊使劲薅。
罗溪鱼一勺一勺的舀着冰沙,不错眼的看着皱着眉头思考的楚城幕,她一直有一种感觉,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楚城幕,年少老成处事淡然的楚城幕,斤斤计较好奇八卦的楚城幕,都不是他真实的样子,唯独此刻的皱眉深思,才是真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