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初中时期就与无业人员混迹街头,漠视法律法规和人伦纲常,与多位成年女性发生过性关系,这导致他的情感需求转向畸形,高一时期金梅为了挽救这个儿子,强行将他转入江中区四中读高中,并且为他聘请家教。”
贺文峤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你是金梅为他请的第六个家教,他对你表现出了明显的好感,甚至向你求爱,你当时觉得他年纪小不懂事,就没有把他当回事,只是想好好赚这笔家教费用,但他对你纠缠不休,你不想得罪他,于是就告诉他,你已经心有所属。”
欧云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再度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抬头静静看着他,语声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冷硬:“你说的都对。”
贺文峤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一个月后的某天,他频频做错题目,导致你将近11点才能离开他家,当你走到一个路灯坏掉的小巷子里时,突然冲出一个人,将你打晕后送到城北区一幢老楼里,那是晏涛外婆亲戚的房子,他经常过去住。”
欧云神色漠然的点头:“他将我绑在床上,足足侵犯了我一整夜,还用相机拍下了无数张照片,第二天早上,他丢给我五万块钱,用照片威胁我,声称如果我报警他最多被送到少管所,而我会臭名远扬,再也上不了大学。”
“当时,你的外婆正需要大笔的钱治病,你为了外婆这才含恨收下这笔钱,并且当日就辞去了家教的工作。”贺文峤知道她并不需要别人的同情和怜悯,依旧淡声说:“三年后,晏涛考上了襄州大学社会学院,在他考上之前,还曾跟你见过面吗?”
“没有。”欧云苍白的脸上像被渡了一层釉,说话的声音像淬了寒冰:“那天早上他发过誓,再也不会来骚扰我,我想让他删掉照片,但他不肯,他说要留下来做纪念。”
“纪念?”贺文峤迅速反应过来:“她不止侵犯过你一个人?”
“禽兽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欧云柔美的脸上浮出浓浓的憎恨:“那套房子里有个房间,里面贴满了他的战绩,每一个受害女性他都会留下各种照片,里面不乏已婚已育的年长女性,最早可以追溯到他初一时期。”
“你还记得地址吗?”
欧云反问:“时隔7年,你们还能查到什么?”她冷笑:“我不认为晏涛还会把这些罪证留下来等警方查。”
“于你而言是罪证,但晏涛从小就漠视法律,他的认知中没有罪证这个说法,既然留纪念是他从小就养成的习惯,这7年来他又顺风顺水的考上襄大、成为学生会干部、如愿留校,他的辉煌没有受到过威胁,自然也不会轻易的改变习惯。”贺文峤肯定的说。
欧云想了想,这才拿起纸笔,快速写下一个地址,嘴角噙着冷笑:“我曾无数次在噩梦中回到这个地方,也曾不受控制的回到这幢楼下,仰头望着这套房子的窗户,我甚至想要放一把火,将这个地方烧的干干净净。”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贺文峤低声说:“伤害是永久性的,就算你刻意想要忘记,但它就是像钉进潜意识里的钉子,随时随地都有冒出来的可能。”
欧云扯了扯嘴角:“你不会懂的。”
贺文峤哑然,只是将地址递给刑警,又低头给陶进发了条短信,等忙完这一切,才又抬头:“晏涛在大二时,特意选修了张清远教授的课,我想他是冲着你去的吧?”
欧云抬起眼,冷漠的说:“他入学不久,我们就在历史学院的教学楼下遇上了,当时我很震惊,咬牙切齿的质问他,但他笑嘻嘻的说考襄大不是为了我,我当时还怀疑他是花了钱才考进的襄大,就暗中调查了一下。”
“他虽然披着狼皮,但他的智商并不低,所以他确实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的襄州大学。”贺文峤:“据金梅说,他高二上学期突然开始奋发图强,成绩直线上升,高三时以班级第一、全年级第四被襄大录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