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注视了他一会儿,目光慢慢缓和下来,试探着问:“还有谁死了?”
“受害人都集中在鲁山县和罗平县。”
“那跟赵万成有什么关系?”
“他是目击证人,我们必须要核实他证词的真实性,至于是什么样的证词,恕我不能透露。”
厂长脸上满是纠结,犹豫了好半天,才仰天长叹口气,说:“9年前,我们厂确实出过一件事儿。”
他深吸了口气,说:“有个女职工在窖洞里自杀了。”
“自杀?”闻伊问:“为什么?”
厂长说:“我们也不知道,白天她照常上班,晚上大家都下班回家时还看见她在水房洗衣服,没想到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吊死在窖洞里,身体早就变的僵硬,当时是赵万成把她的尸体放下来的。”
闻伊想了想,问:“你们没有报警?”
“没有。”厂长有些尴尬,叹口气说:“厂里的效益不好,年轻人早就出去各谋出路,继续留在窖厂苟延残喘的工人因为各种原因没办法出门打工,他们只能靠着窖厂微薄的工资度日,生存压力很大,这个女职工叫朱华,当时已经56岁,有三个儿子,家庭条件都不太好,所以矛盾很多。”
他犹豫片刻,才吱吱唔唔的说:“其实她不是第一个自杀的人。”
闻伊大吃一惊,心头立刻缩紧,问:“还有人自杀?”
“咱们厂前前后后有4个人自杀。”厂长干裂的嘴唇颤了颤,几不可闻地说:“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说我们厂受到诅咒,我为此还特意花钱请清风观的道士来厂里作过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和道场。”
“这些人都是在什么时候自杀的?”
“最早是13年前,朱华是最后一个自杀的职工,等我们做过法事和道场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自杀事件。”
“也就是说,4年内有4个职工自杀?”
“对。”
“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自杀?”
“第一个是因为跟老婆吵架,一气之下喝了农药,第二个也是上吊,是因为得了重病,不想花家里的钱,就想着一死了之,另外两个都是因为生意不好,发的工资养不活家里人,频繁跟家人发生矛盾,年纪大了又不被儿女待见,他们认为看不到希望,这才寻死。”
“你们从来没有报警过?”
厂长见她神色有异,忙说:“前两次我们报警过,派出所来人看过现场,最后都是以自杀结案的。”
闻伊把这个信息迅速反馈给了秦朗,然后才抬起头,盯着厂长:“当时你应该没有跟警察说实话吧?”
厂长脸色一白,立刻瞪起眼睛,气呼呼的质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如你所说,这些人都是自杀,你也报过警,派出所调查过后,都以自杀结案,那你刚才为什么会以为我是来调查你们窖厂的?”闻伊往后靠在铁门上,指了指铁架子床,平静地说:“别紧张,我们不如坐下来慢慢谈。”
厂长脸色忽青忽白,沉默了半晌,这才坐在铁架子上,双手捏着衣角,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
闻伊凝视着他,然而厂长的目光飘忽,压根不敢跟她对视,不时的抿嘴唇、咽口水,每隔五秒钟就会扶一下眼镜,这是过度紧张的表现,但他的眼神和面部表情并没有恐惧。
“你们厂出过凶杀案吗?”五分钟后,她轻轻开了口。
厂长神色微闪,闻伊已经察言观色地知道了答案。
她沉默地站了一会,脸上的笑意倏地冷淡下来,继而缓缓地开口说:“你知道鲁海堂是什么死的吗?”
厂长茫然的摇头。
“他被人当街割喉,砍掉右手,剖开肚子,内脏被掏出来扔在地上,凶手把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塞进他被掏空的肚子里,然后倒进一罐牛奶,小狗把他的血和牛奶都吞食的干干净净。”闻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