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浑厚的嗓音插话。
这人谢勋早就注意到了,身材高大威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力量的气息。这是戎族人标准的长相,使团的男子,除了年迈的,多是这样,无甚好奇怪的。让谢勋注意的,是这人眼底毫不掩饰的野心和狠辣。
戎族人好战,兄弟之间都能杀得片甲不留,而且是摆在明面上的。这是戎族生存的法则,弱肉强食,只有最强的人,才有资格做大汗。
这人能够活地如此恣意,可见其在戎族的绝对地位。
“对啊,本世子就是谢勋。”谢勋咧嘴笑,“这位是?”
“呼延逐鹿。”
逐鹿?谢勋暗暗皱眉,这戎族混账莫非想逐鹿中原?
还有他一口顺溜的汉话,可见平常没少花心思学习。
这样一个野心家,会同云朝停战和谈?
谢勋心里转过无数念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逐鹿王子,久闻大名啊!”
呼延逐鹿的名头,谢勋其实是最近才听过的。以前的原主,连镇国公府的一亩三分地都调弄不明白,更别说打听北戎的人和事了。芯子换了后,谢勋每天忙着赚钱,也没时间管这些事。
直到北戎使团要进京,谢勋才对北戎做了一番了解。
呼延逐鹿是北戎大汗第二子,最是骁勇善战,心狠手辣,听说大汗的长子就是被他干掉的。北疆战事,北戎十次征战,十次都有他,谢三爷曾多次设伏,都没能杀了他。
“逐鹿王子,你杀了那么多云朝人,还敢来云朝京城,就不怕命丧于此吗?”谢勋笑眯眯地问。
负责招待戎族使团的云朝官员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谢世子这话暗示性太强了!
呼延逐鹿目中戾气闪了闪,哈哈大笑,“云朝是礼仪之邦,我这次来又是和谈的,云朝的人应该不会这样不顾大局吧?”
“懂大局的,自然会顾全大局,可是小老百姓,目光短浅,尤其那亲人死在北疆的。俗话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谁也挡不住人为父或是为子报仇啊……所以,王子最好不要乱走,就呆在礼部安排的驿馆。那里重兵把守,应当无碍。”
这样的强敌,要是在战场,谢勋绝对想方设法将其砍了。
这混蛋要是乖乖窝在驿馆就算了,敢出来搞幺蛾子,谢勋绝对会下狠手!
不能杀,就把他给废了。
呼延逐鹿感受到了谢勋对自己的杀气,当即拧了眉头。
气氛凝滞住。
鸿胪寺卿赶紧上前打圆场,“逐鹿王子和蓝月公主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去驿馆休息,晚上宫里备了洗尘宴,到时候逐鹿王子再和谢世子把酒言欢。”
听到洗尘宴,呼延逐鹿两眼一亮,“好啊,到时候定然和谢世子不醉不归。”
使团队伍进了城门,被簇拥着到驿馆。
谢勋伸胳膊拦住蓝月公主,“小怜怜,哦,不,是公主殿下,咱们俩啥时候单聊啊?”
前方,已经进了驿馆的呼延逐鹿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谢勋和蓝月公主。
“过两天吧。最近赶路有点儿累。”蓝月公主用了好大力气,才压住要扇上去的右手。
小怜怜,这么恶心的称呼,以前在流云楼时,他都没叫过。
“也对。女孩子是要多多休息,才能把皮肤养的水水嫩嫩的。对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东海百货又出了些护肤的新品膏子,一会儿本世子让人给你送来,等着!”
谢勋食指轻点一下蓝月公主的鼻头,眼里全是宠溺的笑意。
蓝月公主的侍女又要呵斥谢勋,可是谢勋丢下一句“公主殿下好好休息,晚宴再见!”就挥手走了。
“你果真要单独约见他?”
呼延逐鹿满脸不悦地盯着蓝月公主,“你不是说,你和他都是逢场作戏吗?你骗本王子?”
蓝月公主本就不怎么好的脸色瞬间变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