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书院,山长住的清雅小院里。
有涯先生轻弹两下手中的纸张,感叹,“后生可畏啊~”
跪坐在旁边的青葱少女,微惊地仰头,“祖父,您这是在夸那谢纨绔吗?”
有涯先生把手里的纸张放到孙女面前的桌案上。
“昨晚才接到老夫的请帖,今早就借用与老父的斗诗会,化解一桩大麻烦。这般老辣的手段,朝中官员都多有不及。”
青葱少女却不以为然,“或许这些并非是那谢纨绔的计策呢?镇国公府幕僚无数。”
有涯先生轻笑着摇头,“妙儿,没想到你也会被表象迷惑。”
他的这个孙女,什么都好,长相娇美,自小聪慧,更因为从小就跟在他身边学习诗文,才华横溢,小小年纪,学识书院的学子都多有不如,在书院有“女进士”的美称。唯一的不足,就是被捧地太傲了些。
他是青阳书院的山长,他的孙女,哪怕是蠢猪,也自有学子捧着宠着,何况还是才貌双全的。
“你母亲为你挑选的那些儿郎,可有中意的?”
已经及笄一年多,早该定下亲事,却因为孙女太过傲气,这个看不上,那个不如意,不是嫌人长地丑,就是觉地才学不匹配,把儿媳妇弄地焦头烂额。
昨儿,儿媳妇派人来央求他劝一劝余妙,好歹选几个出来,也好相看。再拖下去,京中的好儿郎都被人挑走了。
孙女的婚事,原本祖父是不应该管的,只怪他当年耐不住小小稚童的纠缠,带余妙进书院,从此余妙就走出了闺阁,混迹在书院的学子之中。虽说随着年纪增长,余妙多居在他的小院,伺候他起居饮食,到底把心气养地高了。
“没有。”余妙绷着小脸,不满地嘀咕,“什么歪瓜裂枣,亏那些媒人四处搜罗了来。”
有涯先生忍不住暗暗叹气。
孙女的心思,他其实略知道一些。
“如今皇上身体康健,只怕你的野望,一时不能实现。”
余妙惊愕地抬眼,“祖父,您,怎么知道孙女我……”
孙女想嫁皇族,想凤袍加身,这等野望是被书院上进的气氛浸淫所致。
有涯先生并不会苛责她有野望,人都有野望,又是青葱年纪。
“祖父也希望你能实现野望,可如今的局势,你应该并无机会……你不如把目光转向谢氏子弟。”
余妙又是一惊,“祖父,您的意思是,谢氏必然会在这场夺嫡大战中胜出吗?”
有涯先生闭目不言。
皇帝布局,让三足争锋,原本是鼎力的局面,谢氏却出了个世子谢勋,横空出世般,短短时日,打地高家落花流水。可要说谢氏一定会胜出,有涯先生也不敢确定,毕竟还要看裴家和琅琊王氏进京后的情况。
他只是直觉,那个谢勋并非池中物,不想孙女错过了。
如今,京城应该有不少人家惦记这位谢世子吧?
京城之内,确实不少人家惦记着把闺女嫁给谢勋。哪怕不能做正妻,为妾也行啊,只要能扒上谢世子,这辈子都不用愁没银子花了。
然后,不时有漂亮娘子摔倒在谢勋面前,或是马车与谢勋的六轮马车相碰。
楚珏见面就调侃谢勋,“勋哥,最近桃花运很旺啊!真是羡慕死兄弟咯。”
后来,谢尚书为儿子增派了侍卫,出行时,将谢勋团团保护住,才稍微消停些。
“世子爷,车里的姑娘从车窗摔出来了。”九碗掀帘子禀报。
谢勋无语地扶额,今儿这姑娘真豁得出去!
“咱们的人碰着对方马车了吗?”
“对方速度太快,八十九碗怕撞到人,就出手拦了一下。”
谢勋听过没太放在心上,若对方马车的速度足以伤人,八十九碗出手拦阻,也属正常。
那女子面朝上地躺着,身下一片嫣红。
啧啧啧,摔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