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音不敢造次,眸含怨毒之色,愤恨的看向沈宝珠,然对方不以为然的态度令她更是恼羞成怒。
可祖母在此,她只能咬牙退出屋子。
沈宝珠亲自为沈老夫人沏茶,双手端着茶盅递至沈老夫人面前。
“祖母,消消气,喝口茶润润喉。”
少女的嗓音波澜不惊,面色从容镇定。
沈老夫人冷哼一声,拄着拐杖狠狠地敲着地面,厉声道:“沈宝珠,你好大的威风,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沈宝珠面色不改,将茶盅搁在一旁桌子上,从容不迫道:“祖母何出此言?宝珠不知何错之有,又如何对祖母不敬?还请祖母不吝赐教。”
她话虽如此,面上不见多谦逊。
仿佛只是随意敷衍几句罢了。
“你作为小辈,居然敢算计到长辈头上。你好大的胆量,胆敢威胁老身。”沈老夫人在府里积威已久,今日却被沈宝珠一个小辈拿捏住,此刻不免恼羞成怒,急于惩戒她。
好让她知晓,这沈府究竟是谁当家做主!
“祖母指的是我不让崔姨娘回府一事?”
沈宝珠对上沈老夫人怒火中烧的双眸,略有讶然道:“祖母,难道当初不是您答应送崔姨娘去庄子吗?”
“再者,崔姨娘心术不正,教唆心腹嬷嬷害宝珠性命。若不是宝珠福大命大,早就是刀下亡魂,哪能同祖母心平气和的说话?即便如此,祖母还想着我能轻易原谅她?”
沈宝珠嗓音略带颤抖,语气微重,“我与沈明音同样是祖母的孙女,那沈明音落些眼泪,祖母便心软了。那我呢?”
“我与那宋时齐退亲,分明是他有错在先,不知廉耻与江嫣有了首尾,证据确凿。”
“然最后世人不知其内情,都以为是宝珠的错,那宋时齐依旧是光风霁月的郎君,炙手可热。祖母可有想过我的名声?可有想过宝珠该如何自处?”
沈宝珠的话掷地有声,面有薄怒。
沈老夫人责怪的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退亲一事,的确是亏欠了沈宝珠。
只因宋家提出的条件太诱人。
平白让宝珠也蒙受了冤屈。
这到底是她理亏,便缓了缓语气,只冷硬道:“宝珠丫头,可真令老身刮目相待。”
“祖母谬赞了......”沈宝珠不甘示弱,意有所指道:“大抵是在鬼门关走过一次的人,犹如同浴火新生,到底是看人待事通透了些。想必祖母也会欢欣孙女的蜕变。”
沈老夫人静静地凝视着沈宝珠,竟有些看不透面前的少女,样貌神态分明都是原来模样,可到底有哪里不同。
她心下一惊,她看不透沈宝珠心中所想,不知其深浅。
从前的宝珠喜怒形于色,压根不需多加猜测。
沈老夫人有些心神不宁,她清咳了几声,遮遮掩掩道:“宝珠丫头,你还真与祖母置气不成?咱们都是一家人,且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不必计较。至于亲事,祖母定会替你挑选出个...品行兼优,家世清白的好郎君。”
沈老夫人这是心虚了。
沈宝珠虽不知当初她与宋家达成什么协议,又捞得什么好处。
但她沈宝珠睚眦必报,之所以没有揭发宋时齐与江嫣的腌臜事,不过是时候未到。
少女杏眸澄澈明净,眸光潋滟。
“祖母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沈宝珠意味深长勾起唇角,“所以咱们得齐心协力,一致对外。凡此过往,皆为序章,宝珠并非心胸狭窄之人,但绝非是忍气吞声的性子。”
“所以啊......”
少女微微侧身,纤细的指尖摩挲着茶盅,偏着头浅笑,“人若犯我,虽远必诛之!”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
沈老夫人知晓沈宝珠性子娇纵蛮横,却未曾料到她这般目无礼法,公之于众。
这哪有半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