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一辆从宫中疾速驶来的马车,在门口停下。
从马车内出来一白发苍苍的老者,在旁人的搀扶下,平稳落地。
等候在门口的曹兴腾,随即收起眼眸里复杂的情绪快步迎上去,拍着老者的手,一脸平和地说道:“慎太医,一路辛苦了。”
被唤作慎太医的慎和通,边点头边合双手,鞠躬行礼,“老夫见过丞相。”
“慎太医无需多礼,请。”曹兴腾忙不迭地将慎和通搀扶起身,他今日是有求于慎和通的。
这种求只能他知,慎和通知,不能出现第三人知。
身子自然得放得恭谦些。
接收到曹兴腾眼神示意的温源,随即接过慎和通挎着的医药箱,三人一道朝着姝妤阁而去。
“大小姐今日情况如何?”慎和通抬手,捋了捋胡子,眉头微蹙地问道。
曹兴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未见起色。”
太医院的人几乎都来了一遍,且会诊数次,也没有任何定论。
这才不得不派出太医院的医术担当——慎和通。
慎和通点头,继续询问道:“这几日可有食什么东西?”
“仅喝药,其余东西都咽不下。”曹兴腾如实回答。
曹姝妤的身子是一日虚过一日,若再如此,怕是撑不下去。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曹兴腾可控制的范围,否则他也不至于焦虑得夜不能寐。
曹姝妤这枚棋子一旦没了,意味着曹兴腾这么多年,耗在太子这条线上的心血,都白费了。
“老夫会尽力的。”慎和通看着曹兴腾,郑重承诺道,随即在丫鬟的带领下,走进曹姝妤卧房。
……
浓郁的药草味在门推开的瞬间,扑面而来,混沌的空气让人的心情,瞬间压抑。
屋内帘子紧拉,几乎透不进一丝阳光。
漆黑一片的屋子,死气沉沉。见慎和通进来,这才点了一盏烛台照路。
如此怪癖,慎和通还是第一次见。
床在房间的尽头,越靠近四周的空气越冷,瘆得人骨头都是凉的。
曹姝妤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纤细白嫩的手,无力的耷拉在床边,等着慎和通把脉。
“大小姐,我是慎和通,能否听到我在说话?”慎和通将手指搭在曹姝妤的寸口,低声开口问道。
回应他的,只有曹姝妤虚弱的气息声。
来丞相府前,慎和通将曹姝妤前几日喝的药方看了一遍。从药材的搭配上来看,以温和滋补为主,没有任何问题。
虽说不能治愈曹姝妤的病,但将身子调理得平和些许,是稳妥的。
既如此,那她的脉象为何还会变成将死之人的脉象?
这一点,令慎和通甚是疑惑。
……
一直守候在门口的曹兴腾,见慎和通出来,立马开口道,“慎太医,小女身子如何了?”
慎和通回头,看了一眼曹姝妤的卧房,又将目光回到曹兴腾身上,“借一步说话。”
严肃的神情令曹兴腾意识到,情况不妙。立马带着慎和通走书房,并派温源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曹兴腾深吸一口气,“慎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大小姐的药,是何人在熬制?这中间总共经历了几人的手?”慎和通拿起一旁的笔,开始书写新的药方。
此话一出,曹兴腾眸光一震,“慎太医的意思,是有人在小女的药里,动了手脚?”
“老夫认为,不排除这个可能。这个药方,丞相差人盯着,从去太医院取,到熬制,到大小姐喝下,最好都盯着。”慎和通再次回想起曹姝妤的脉象,又在单子上加了两味药草。
话已经说得如此直白,曹兴腾若是还不懂,就是脑子有些许大病了,“好。有劳慎太医了。”
确定手中方子无误后,慎和通将它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