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彪见刘毅汇报完了招兵的事情,犹犹豫豫,似乎有什么话不好开口,于是问道:
“有什么事情就说,怎么,还想吊我胃口啊?”
刘毅拱手说道:“实在是这个事情,有点耸人听闻,”
“咱们医营的刘玉林大夫,被人告发,经常在自己房间,关起门来偷偷虐尸,把尸体切割得细碎,”
“有人说他被妖邪附身,现在已经不是人,是一头妖魔,切碎了吃肉!”
“现在医营人心惶惶,伤员都不敢让他治伤……”
许彪闻言皱起了眉头,这个刘玉林,还是当初攻打岐山县的时候,瘌痢头招来的。
此人三十来岁,身材清瘦,是从北边延安府逃难过来的,家人全都死了,没想到在岐山县呆了半年,县城又被攻破了。
原本黑龙军中只有一名兽医,此人加入后,黑龙军才算是有了正式的医生。
后来此人给一名道兵斥候治伤,不知如何挖取射入身体的铅弹,还是许彪弄了一把手术刀和镊子给他,才挖出来的。
许彪后面有空的时候,也给他说过一些后世的医疗常识,比如要消毒,绷带和工具用开水煮过才能再次使用。
把细菌和病毒等等,后世人尽皆知,而这个时代医生还不太明白的常识,想到了就告诉他。
听说此人医术进步很快,怎么现在会搞成这个样子?
“走!咱们去看看!”许彪站起身来。
……
刘玉林自从被大当家告知了一些闻所未闻的医学知识,顿时感觉一扇全新的大门被打开了。
门外的风景是如此绚丽多彩,让他激动得浑身战栗。
刘玉林生怕自己忘记,把每一点小小的知识,都用笔记录下来。
而且他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野心,今后把这些笔记编辑成册,就算是不能跟《本草纲目》《伤寒论》相比,但也会在医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他家人都已死干净,只剩下这点追求了。
黑龙军医营中,基本上都是外伤伤员,有时伤到动脉,处理不当,伤员就会在眼前死去。
刘玉林从大当家口中得知,在遥远的西方,洋鬼子的医院里,一些新奇的方式方法。
其中就有‘解剖’。
许彪说者无心,想到哪里说到哪里,刘玉林却记在心中。
大大小小的战斗,都会有尸体产生,原本是被后勤辅兵一埋了事。
现在刘玉林随便找个借口,让辅兵先把尸体送到医营来。
刘玉林白天治疗伤患,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就挑灯解剖尸体,了解人身组织结构,一一记录下来。
不过刘玉林解剖过的细碎尸体,终究要辅兵拉去掩埋,所以营中渐渐流传出一些谣言。
加上黑龙军招收的医生渐渐增多,尤其是进入南郑城后,许彪直接把城中十多名医生一网打尽。
人多了就有是非,有人想上位,再正常不过,暗中推波助澜,于是闹到大总管刘毅都知道了。
许彪带着刘毅,来到医营中稍一打听,得知刘玉林正在手术室,给伤患进行手术。
所谓‘手术室’也是刘玉林从许彪那里听来的,就是一间普通房间,用醋熏蒸消毒后,拉上油布代替塑料布,一张木床代替手术台而已。
现在手术室里的伤员,是腿部坏死,需要截肢。
以前军中截肢,都是用锯子粗暴的把腿锯断,然后用烧红的烙铁按在断面上,烧焦血管止血,能把人活活痛死!
就算当时不死,过后的存活率也十分堪忧。
现在刘玉林头上戴着一个头箍,头箍前面连接着一个圆形的放大镜。
这是西洋钟表匠人用来修理钟表时候戴的,被许彪买来后,交给刘玉林作为显微手术使用。
此时手术已经进行到后半部分,患肢已经切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