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听了,狐疑万分,挑眉看向扶苏。
“你前后主张不一。”
扶苏又道:
“扶苏以为,君父可先封国,待边地稳定,再撤了封国,全数施行郡县。”
嬴政听了,自然挑眉。
扶苏看嬴政似乎还是不愿意。
“郡县和封地,未必不能同存。而且,边地封君,有助于君父将君度将军权独揽。”
说着,扶苏来到沙盘前。
用自己的配剑,在沙盘上圈出咸阳。
“君父,山高路遥,本就是事实,道路不通,更是让我等为难。如今是我秦是不得不施行郡国并行。”
嬴政也望着沙盘。
“说来说去,都是道路不通。”
扶苏听了,当即用旁侧一支木条围着咸阳,呈放射状画了十几条线。
画完之后,扶苏又在原先的放射线上,圈了三圈。
看着环形和放射形相结合的道路,每个交点都是一座城池,嬴政看了少顷,当即明白了扶苏的意思。
二人相视,尽在不言中。
这样一来,嬴政便可以将秦国的老地盘牢牢把控在手中,而百万大军也不会调去边地,有百万大军在手,哪个地方敢叛乱,大军就可沿着道路长驱直入,将叛逆势力扑灭。
“君父,臣以为,等到这些路径全部打通。君父便可在全国施以郡县制。”
嬴政望着沙盘,而后看了看扶苏,终于说出了那个字。
“善。”
扶苏看着嬴政向自己投来赞许的目光,竟然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嬴政竟然这么快就同意了他的主张。
惊喜之余,扶苏心头微微也有一丝不安。
因为,泰山虽然自己动了动,可是他终究是泰山。他的心意,怎么会被自己几番话就给打动了呢。
扶苏回了自己的殿,已经是夜半,他望着自己的胳膊。
兴许,让嬴政最终认可了自己的想法,靠的不仅仅是那些后辈们的经验,而且靠的是他和他一脉相承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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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朝会。
诸臣立在殿中。
李斯独自一个人立在原地,周围的大臣都围到了王绾身边。
李斯没想明白,一向笃信法家之术的大王,竟然会在这件事情上,选择了相信他的长子。
听闻前日,大王病愈,和太子深夜相谈甚久。
几声熟悉的锺响过后,还是那身黑色的冕服,但是今日,嬴政却尤显锐气更甚。
不似大病初愈,嬴政脸色并无轻松之色,相反脸上是比从前更甚的严峻之色。
嬴政迈着大步入了大政殿。
李斯终于见到嬴政。但是嬴政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嬴政完全不知道,他廷尉李斯曾有事前去求见过他。
嬴政的每一步,都很稳重,但又给人一种迅疾的感觉。
坐定王座。
诸臣行了礼,嬴政神色凛然。
“寡人决定,在边地封君。”
此话一出,诸臣都会心的对视一眼,而后齐齐俯首作揖。
“君上明断。”
嬴政见到这帮臣子,面色严峻。
嬴政首先将目光投向王贲,这一瞥,倒是让王贲心安了。
不管怎么说,大王总算没有卸磨忘驴。
但是很快,嬴政又将目光略过了王贲,直直看向蒙武。
“蒙武——”
蒙武抖了抖腿,而后走上前去。
老将军穿着甲,走起路来,还是步下生风,踩得地板腾腾作响。
“大王。”
“寡人决定,封汝为安东候,前往临淄。临淄郡、琅琊郡、东莱郡三郡之事,全数交由你来处置。”
蒙武听罢,惊喜之余,两行老泪从眼眶之中涌了出来,布满了皱纹横生的面庞。
每个人都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