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女士说的这种火炙,是拿艾绒搓成麦粒大小放在特定穴位上,用香柱点着,患者往往被烫得嗷嗷叫,一般会在同一个地方点七、八次,最后患者就不叫了,因为烫麻了,那个穴位上便会留下一小块焦痂,故而也叫作“瘢痕炙”。
一般做完火炙之后,患者会大量地喝酒吃辣,吃一些发物来剧烈出汗,以达到驱风湿、驱寒邪的疗效。
虽然出汗确实可以治疗不少疾病,但是凡事都有一个度,打破了机体自然的和谐平衡便会生病。
我点了点头,说:“就按我这个方子抓药喝吧,用药期间不能再吃别的任何药,更不能打镇静剂!如果你们不听的话,出了事责任自负。”
代女士微笑,“好的,那我们先结下诊费吧?”
我沉吟片刻,说:“先抓药,抓完药再说!”
代女士和管家下意识地对视一眼,然后她又堆上笑容,说:“药我们自己抓就成了,不劳驾您。”
我说:“我还是看着你丈夫喝下,然后再走吧!”
管家不由得露出愤怒的表情,代女士冲他微微摇头,然后一脸假笑地对我说:“林大夫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不相信我们吧?我们既然都请您来了,自然是会好好吃药的。”
我当然是不相信他俩,但这话我不会直接说出来。
我依旧坚持:“先抓药,煎药的时候有一些注意事项,我得在旁边看着才放心。”
代女士说:“不用啦,您还是先回吧,注意事项你列出来,我们记下就好了。”
我摇摇头,“我是大夫,我说了算!”
管家忍不住说道:“林大夫,注意下你的态度,我们是雇了你,但也随时可以让你滚……”
不等他话音落下,张歌奇重重一拍桌子,竟然硬生生拍出一个掌印,看得管家眼睛发直。
张歌奇活动着自己的手,把骨关节握得咔咔响:“怎么说话的你,你们两个狗……”
“咳!”我赶紧打断张歌奇,眼下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我说:“我作为大夫,只对病人负责,药我必须看着煎,这是治疗的一部分!虽然是你们请了我,可是治疗必须完全由我说了算,就好像在医院动手术的时候,家属也没有资格进去指挥!”
代女士试图用尴尬的笑容缓和气氛,“呵呵,呵呵,呵呵呵……”她笑得像一台发动不起来的拖拉机一样,“那个,那请二位在这里稍候,我们这就去抓药。”
说罢,代女士和管家走了,管家居然非常小家子气地把桌上的水果也抱走了。
关上门之前,管家狠狠地瞪我们一眼,“弄坏的桌子从诊金里面扣钱。”
我看看这张印下张歌奇五指的桌子,是用整段圆木制作而成,估计贵得吓死人。
不过这都是小事,我也没太在意。
张歌奇“嘁”了一声,“狗男女,一看就有问题。林大夫你做的对,我也担心他们在药里面加料,然后赖上你。”
我点头,“我确实有这方面的顾虑,不过我也希望把病人治好,他这个病我没见过,但吃我开的药一定能好起来的。”
“啊?”张歌奇大惊,“你没治过还有这样的信心?”
我笑笑,“无论他的病情看上去有多古怪,我只抓根本,根本就是风温血热,源头则是肺热。因为肺主全身津液输布,他的毛孔被那种仿佛蜡油一样的东西堵塞,体热散发不出来,闷在体内引发各种问题,由此推断病症的源头正是肺部。其实一个病好不好治,和它的严重程度没有关系,有些病很小但不好治,有些病很大却容易治。”
张歌奇歪了下头,看来是听不懂,嘴上却敷衍道:“哦哦,原来如此。”
坐了一会儿,张歌奇从沙发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