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将领则都和徐桥一道聚在帐外,向徐桥打探消息。
"徐将军,殿下这到底怎么了?"
徐桥哪里知道如何说。
徐桥到现在脑子都有点不够用,失踪了近两年的小郎君,怎么会是江国太子?
这实在太荒唐太离谱了。
然而事实摆在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都如此,何况殿下。
殿下何等注重骄傲自尊的一个人,被心爱的小郎君如此欺骗,而对方还是——心情可想而知。
徐桥有些担忧隋衡的状态,等把众人都打发走,他顶着压力,掀帐进去了。
隋衡坐在地上,一手握着狼头刀,一手握着一枝烧得半焦的木枝,正面无表情地用刀削木枝。衣袍上落了不少碎屑。
徐桥看到,他是在将烧焦的地方一点点削去。
徐桥拿了伤药和纱带进去,道∶"殿下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隋衡没接,好一会儿,头也不抬问∶"你是不是觉得,孤像一个笑话。"
徐桥一愣,忙道∶"属下不敢。"
隋衡自嘲一笑,继续面无表情地削花枝。
等终于将焦黑处全部去除,隋衡道∶"孤一定会打下暮云关,用最严厉的方式惩罚他,羞辱他。
"他……竟然背叛孤,背着孤,跟其他人生了儿子,还妄图拿昔日旧情,让孤放过他的儿子。"
咔嚓一声。
徐桥低头,见隋衡手中新削干净的花枝,折成了两半。
暮云关守兵警惕地盯了一整日,隋军都没有卷土重来。
云怀范周越发不解,但众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免得隋军半夜搞偷袭。
江蕴也并不能安眠。
隋衡阴晴不定的撤兵,且没有放小家伙回来。
他担心隋衡产生新的误解。
夜里,正心事重重的躺在床上,忽察觉幕帘动了动,像被风吹开一角。
江蕴没有动,也没有扭头去看,等了片刻,便察觉身后有人覆身压下,在外侧躺了下来。
一双结实有力的手臂,紧接着圈住了他的腰。
江蕴一怔,要回头,肩头被按住。
"不许回头。"
那人声音冷漠无情,如白日一般。
"江容与。"
他如幽鬼一般,从齿缝间挤出这三个字。
道∶"你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玩弄孤的,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狗狗∶气死孤了。大雪纷飞,两方兵马皆惊疑不定地注视着眼前这副诡异画面。没见过江国太子真面目的人都感到惊诧,见过的更惊诧,比如陈麒、姜玉屏这些下属国国主和徐桥、樊七等心腹,陈麒几乎是遽然失色,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连即墨清雨都双眸猝然睁大。而他一怔之后,又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难怪.…."
雪花无声飘落。
隋衡面无表情看着那粒棋子。
好一会儿,问∶"你想要如何?"
其实不用江蕴回答。
在江蕴独自走出城门,出来以真面目见他的这一刻,隋衡就明白了江蕴的意思。
他要以自己一身,承受他所有怒火,换取他江国的苍生。
隋衡想。
身为一个太子,被人如此戏弄,且这戏弄的程度,越来越突破他的尊严与底线,他是应当怒不可遏,甚至可以直接一刀将他杀了的。
可这一瞬,隋衡再度想起很多事。
很多不相干的事。
比如,他曾流落到青雀台,比如,他后腰窝那个隐秘的"奴"字印。
这不是一国太子该有的。
可大庭广众,他也不会这么大胆,当着江国所有士兵和守将的面,假冒江国的太子。
他甚至想起,那一日江上会晤,他毫不留情射出的,那支深深没入他手臂的玄铁箭。隋衡心脏狠狠一缩。
江容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