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听说张兰兰出车祸是因为过马路的时候玩手机，我觉得很奇怪，她平常是个细心谨慎的人，高中跟她同学三年，从来没见她走路的时候玩手机听歌啥的。”程玉不解的说。
我点点头，“我进去看看。”
推开门，就见程南坐在程玉的梳妆台前，翘着小手指，捏着根口红，正往嘴唇上抹。
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粉底液，再搭配上正红色的口红。
咦。
姐妹儿，审美不行啊。
我轻咳一声，刚想说话，被张兰兰上身的程南跟受惊的小鸟儿似的，啊的一声尖叫，床上一扑，抓着被子就往身上裹。
这是个鬼？
跟她相比，我更像吓人的鬼。
我默然几秒，扯了扯嘴角，努力露出温柔亲和的笑容，“你别怕，我是供奉着仙家的弟马，你为何要来找程玉？有冤屈和不平可以跟我说，我来做中间人，帮你解决，如何？”
张兰兰慢慢扯下蒙在脑袋上的被子，于是我就在程南那张棱角分明、男人气十足的脸上看见了女生楚楚可怜的表情，“我怕。”
我抖了三抖。
看着张兰兰的眼睛，我发现她是真的怕。
“我不会伤害你。”我试着向她走近，“你在怕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她全身都在发哆嗦，“怕，我真的很害怕。”
话落，张兰兰突然朝我扑过来，程南的身体落在床边，直接没了动静，紧接着一股凉意从我的脚下往上窜，张兰兰颤抖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真的很怕。”
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我的脑瓜子嗡嗡的，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但我心里清楚，这不是我的恐惧，是张兰兰的。
耳边出现乱糟糟的声音，我看见留着齐刘海、面容清秀的张兰兰晚上走在放学的路上，明明穿着得体的衣服，但她耳边总能听见别人对她品头论足，挑挑拣拣。
“长得可真丑，小眼睛塌鼻梁，难看死了。”
“小小年纪，胸那么大，腰还粗，像头猪。”
“缩头缩脑，死气沉沉的，不好看，不好看。”
“咦，你们看她是不是哭了？嘴咧那么大，恶心。”
张兰兰捂着耳朵，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惊惧的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总觉得所有人都在厌恶的看着她。
“啊！”她失控的大叫，哭着跑走。
在她经过十字路口时，几道身影从她身边晃过，我清楚的看见她身边真的围着不少身影，有男有女，穿着各异，手腕上都带着红手链，脸色惨白，一看就不像活人。
这些人就围绕在张兰兰身边，对她指指点点，恶毒的点评着。
张兰兰看不见他们，却能听见他们的声音，她无助极了，恐惧的大哭。
突然，场景转换，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熟悉的卧室，脸上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梦啊。
我也随之感到一阵轻松。
然而，张兰兰很快又露出害怕的神情，她感觉到了恶意的窥视，似乎无时无刻都在看她。
她仿佛赤裸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不知是不是受到张兰兰的影响，我也感觉到了恶毒的视线，却找不到来源。
张兰兰忍着害怕，收拾书包出门，路过书桌，日历上的日子是十月一号，国庆第一天。
张兰兰就在今天出的车祸。
关门时，我突然注意到玄关柜上放着一串红手链。
串珠鲜红如血。
路上，张兰兰过马路时，突然她妈妈发给她的一段视频，视频里她正在浴室洗澡。
从头到脚，无遮无拦，清晰无比。
她妈妈质问她为什么不用她给张兰兰买的沐浴露和洗发液，而用自己买的廉价货。
张兰兰失了神，发生了车祸……
刚开始的时候，它根本就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