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孕妇用香一向是小心谨慎,给李充媛用来熏衣服的香料,自然也都会被盘查几遍,才会送到她的房中。
而李充媛怀孕后又一直住在未央宫,因此能在她的香料中动手脚的,也只有未央宫的人了。
关于李充媛的事,太子同样也只是向皇上提交了调查结果,平铺直叙的描述事实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结论,但这其中的意味,也足够让陈皇后心惊肉跳。
她很清楚,太子拿出这样的两份调查,就是冲着她来的,若再不动手反抗就晚了。
这一日晚间,许久没有出现在宫中的陈家暗探又出现了,萧景珩派人全程跟踪,但依旧没有阻止陈皇后和陈丞相的密信往来。
第二日的早朝,连续发生了两件事。一则是有人保举陈丞相的孙子陈齐禹任吏部郎中,另一件事则是刑部吴侍郎建议清州一案不要再拖,请皇上尽快派钦差往清州去。
关于清州一案的钦差人选,朝中官员其实从年前一直争论到年后,陈相一脉和太子党互不相让,谁希望派自己人去。
然而这一日与苏家交好的刑部吴侍郎开口之后,陈丞相竟然破天荒的沉默不语。苏大学士和林太尉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他们立刻保举太子任钦差,亲自往清州彻查官商勾结一案。
这两件事皇上都没当场做决定,而是先散了朝,打算回去先考虑一番。
“陈丞相倒真舍得下本钱。”上官静听说之后,立刻乐了:“清州的案子竟然真的不插手了。”
“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你们两口子算无遗策。”何凌珺摇头叹气:“陈丞相怕是真的以为你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向陈皇后动手,因此才下决心放弃清州一案,先将太子支出京,好在宫中从容布局。这个老狐狸,终于也有被旁人算计的一天了!”
“还是想办法催皇上尽快下旨,”上官沐云建议道:“省得拖久了,让陈丞相醒过神来。”
“这倒不至于。”萧景珩摇摇头:“我们在宫中布局逼迫陈皇后,他这个套不钻也得钻。但我担心他不会如此轻易认输,恐怕会在其他事上额外添些麻烦。”
“他今日匆匆让人保举了陈齐禹,怕不是打着让陈齐禹随太子离京的主意?”上官沐云想了想之后答道:“毕竟是官商勾结安,跟个吏部官员出去,也说得过去。”
“多跟个陈齐禹倒也没什么,”冯先生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我只怕这老匹夫会找理由将沐云留在京中。而且清州富庶,恐怕太尉府和学士府都心动想分一杯羹的,景珩离京,不带这两家子弟,怕是说不过去。”
“苏家不用想,”上官静立刻答道:“带着二姐夫。苏朝云别惦记从我们这里占便宜。只是恐怕二姐夫要跟着走,就不能落下林思行。”
“这是搬了个小朝廷啊!”上官静哀叹:“在朝中和陈丞相、林太尉、苏大学士他们斗智斗勇,离京当钦差是和他们这几家的子侄斗智斗勇,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斗就斗,谁怕谁。”冯老头笑嘻嘻的摇头晃脑:“其他的都无所谓,只是老头子我年纪大了,骨头脆,你们给我准备的马车可得舒服些。”
“哈?”上官静一愣:“先生您也要往清州去啊?!”
“当然了。”冯老头点点头:“你这个太子妃都去了,我为啥不去?你可是我徒弟,我去盯着你不是应该的?”
上官静歪着头上下打量了冯老头几眼之后,才说道:“挺远的,也不怕颠断了骨头。而且我们都出门了,谁看家呀?东宫都空了。”
“他。”崇政殿中所有人,包括邓文韶在内,都有志一同地指向了怀远郡王何凌珺。
何凌珺看了看这群人的无耻德行,气得脸都歪了。
“你就别抱怨了。”冯老头晃着脑袋答道:“你留在京中,万一有点什么事,你还可以找长公主帮忙。留谁都不如留你让人放心。前朝后宫,你都能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