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被角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儿,但她没发现,一心要把自己都盖上。方穆扬的眼睛定在费霓的鼻尖上,连呼吸都透着那么紧张。她的脸原先离他不到十公分,现在已经快差二十公分了。
方穆扬握住她的手,“再等一会儿。”
“我有点儿冷,想盖被子了。”她不想在这种强烈的灯光下被他审视,这忙帮的时间已经够长。
“你太紧绷了,其实你没必要这样,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看。”
他这么一说,她反倒绷得更紧了。
“那我把灯关上?”
费霓说好,她巴不得如此,答应的时候她仍闭着眼睛。
“睁开眼睛看看。”
灯仍开着,只不过换了台灯,光线一下子没有那么强烈,之前的羞耻感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我想看看不同光线下的你。”方穆扬摁住被角,“就一会儿。”
方穆扬给费霓讲两种灯光下她的不同。
他遵守了他的承诺,只是看看,什么都不做。费霓两颊都是红的,像在玻璃上呵了一口气,雾蒙蒙的,鼻子被脸颊两片红夹着,她的鼻子和她的脸一样,都是小一号的,此时正在急促又紧张地呼吸。
方穆扬促狭地去按费霓的鼻子,她毫无防备地张开了嘴,两个人便很自然地亲吻了,这次费霓一点儿都不扭捏,好像已经等这一刻已经好久了。只是她一时有点儿紧张,上下排的牙齿粘在一起,磕了方穆扬的嘴唇好几下,回亲的时候因为闭着眼睛,把自己的嘴唇又给磕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睁开眼睛。即使眼睛蒙上了层雾,也黑是黑,白是白,清明得很,她用这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把自己的鼻尖对准方穆扬的鼻尖,嘴巴对准嘴巴,对准了,又把眼睛闭上了。
闭上的同时,费霓轻轻吐出一个温暖的舌!尖,他们的牙膏是柠檬味的,方穆扬买的,刷牙的时候两人用的是一只牙膏。此时他们彼此分享着嘴里的柠檬味儿,费霓伸出她的细长的胳膊去搂方穆扬的脖子,因为不熟练,所以手指有点儿抖。
方穆扬用被子将费霓裹住,手掌去寻她的骨头,他说他要把她的所有骨头都摸到,他要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熟悉她。他摸得很用力,好像要透过皮肉在她的骨头上留下印记。
费霓紧张地利用他说话的间隙换着气,也就忘了戳破他,不是所有骨头都能摸到的。
费霓很主动地亲着他,因为这样她就不用回答他摸的是她的哪块骨头了。
他俩生平第一次和另一个人这样要好,恨不能融成一个人。这么要好了,还觉得不够,还想要更近一点。
在触到某一处的时候,费霓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神和整张脸的神态是完全是冲突的,如果把她此时的脸如实地复刻在画上,便能发现不和谐之处。
费霓的眼神里写着拒绝,但连她鼻子上的汗珠都在反对这种拒绝。
方穆扬发现了这种不和谐,他说:“这次不用担心。”
费霓没问那个纸袋里的东西是怎么来的,只是说:“这个可以么?”
“你试试。”
费霓颤抖着双手去试,方穆扬第一次发现一个人的睫毛也是可以发抖的,她的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她手上的动作和她为人一样认真,可手指却比平常笨了十倍。因为手上的动作不得法,又着急,鼻子上浸了一层汗,她微张着嘴巴,紧张地呼吸着,方穆扬在等待中把她的皮肤都给揉疼了,费霓忍着疼低头继续,她终于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是好了。
她的眼睛依然黑是黑,白是白。
方穆扬的耐心在这一刻终于耗尽了。
费霓在这个关节突然想起了什么,“要不要挂被子?”
“咱们不会有声音的,不是每对夫妻都会有声音。”
费霓信了。
事情并不像费霓预想得那么轻易,她疼得全身都被汗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