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机会。
偏偏她就只是动动嘴皮子,还要念叨几句“累”,还嫌弃任劳任怨的尹明芮和尹明若“不懂变通”、“事倍功半”……
即便姐妹两个早就习以为常了,还是很无语,但就算是尹明芮也没有丝毫抱怨,主动请教她怎么“事半功倍”。
晚宴顺利进行,男人们在前院,女人们在后院。
尹明麟和韩旌都求仁得仁,尹家下职回来的父子俩很是为两人高兴,让人多上了几壶酒,一时半会儿不会结束。
女眷这边,结束的稍快些,韩氏教其余人散了,只留下嫂子韩夫人说话。
“嫂子,我先前去信给你和兄长……还没告诉三郎吗?”
韩夫人叹气,“起初怕影响三郎乡试,后来耽搁的久了,便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韩氏歉疚道:“虽说两个孩子的事,咱们只是私底下谈过,可到底是尹家出尔反尔,兄长和嫂子便是怨怪,也是我们该得的。”
“哪能怪你们,谁能想到明馥……”
剩下的话,韩夫人没说下去,她确实有几分不满,但尹家这么打算,也情有可原。
韩夫人见小姑子眼中闪过悲痛,又叹了一声,握住她的手,道:“只是你也瞧见了三郎对二娘的心意,我也希望她嫁进来,日后能督促三郎上进,真的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三娘和四娘呢?”
韩氏冷静道:“那是谢家,三娘、四娘不堪为配。”
韩夫人闻言,沉默下来。尹家不想断了和谢家的联姻,其中好处无须赘述,就连作为姻亲的韩家也会收益匪浅,韩夫人来京前,丈夫再三叮咛,不可让三郎坏事。
然做娘亲的,怎能不偏心儿子,“我实在怕三郎拗不过来……”
韩氏沉思稍许,幽幽道:“解铃还须系铃人……”
姑嫂二人对视一眼,有了想法。
接风宴结束后,韩家母子两人一并去尹家为他们准备的客院休息。
韩夫人挥退下人,叫住浑身酒气的儿子,直接了当地说:“你准备的礼物,莫要再送了,二娘的婚事,尹家有旁的打算了。”
韩旌的醉意顿时尽散,追问:“娘,您说什么?何为‘旁的打算’?”
韩夫人按下不忍,又说得更加清楚:“二娘跟韩家无缘,你就当两家从来没提过婚事,莫要做多余的事情坏了她的名声。”
“什么叫‘没提过’?!怎能言而无信?”韩旌攥紧拳,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去找姑母问清楚!”
“你回来!”
韩旌不听,冲动地继续往门外走。
这时,韩夫人在后头提高声音,喊道:“是要与谢家的谢景明议亲。”
韩旌骤然停住,鞋底和地砖擦出响声,之后便是一片死寂。
韩夫人道:“你再是不知事,也该知道,这是门好婚事。”
谢家谢景明的风采,见之难忘,韩旌也曾不止一次向这位没大几岁的表姐夫请教过学问,更是每每提及便钦佩不已。
谢景明确实极好,可他还是不甘心。
最终,韩旌没有冲动地跑出去,而是脚步沉重地走回客房。
韩夫人心疼地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良久,召来婢女,命人准备了一份礼。
第二日,韩家母子就向韩氏辞行,他们要回到韩家在京中的宅子。
韩旌一改常态,穿了一身月白的长袍,许是夜里无眠,气色不佳,看起来有几分文雅书生的模样。
韩氏和韩夫人借口有话要说,让年轻人们暂且去园中转转。
尹明毓很早便被嫡母叫到正院说话,此时站在院门口,举起团扇遮在头顶,飞快抬头看了一眼日头,便对尹明麟、三娘子、四娘子道:“这天热的人发晕,我去桃树下乘会儿凉。”
她从小就总找地方躲懒,尹明麟也习惯,摆摆手让她走,又招呼三娘子和四娘子往另一个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