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七章：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天地间一片漆黑，只有温如言孤身前行，雾气氤氲中，突然一个巨大黑影向他迎面扑来……
“啊！”温如言惊醒了，发现自己坐在厅堂内的八仙桌旁，燕居服（家居服）里衬已被冷汗湿透。
他手抚胸口，稳定心神，正要到卧房换件干爽汗衫，又被“咣咣咣”的敲门声，吓了一大跳。
温如言语音微颤：“谁？”
“爹，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温如言松了一口气，起身去开门，他的独生子温和走了进来。
“爹，这天刚黑，您怎么就上门闩了？”温和随口问道。
“你不是说最近军巡铺太忙，先不回家了吗？”温如言反问他。
“我才办完差，恰好经过，就来看一眼。”温和察觉出父亲神色异常，“爹，您遇着难事了？”
温如言将屋门关严，拉儿子坐下，叹气道：“唉，爹也不瞒你了，半年前，殿前司都指挥使夏大人，让我骗一个来求诊的病人得了绝症。”
温和一愣：“还有这种事儿？那病人是谁呀？”
“军器监少监侯申。”温如言说道。
温和眉梢一挑：“偷卖军火，畏罪自尽那位？爹，您身为医者，怎能这样做？”
温如言苦着脸：“夏大人威胁我，如不答允，你的前途难保，甚至还将有牢狱之灾。我思前想后，若侯申确患绝症，我谎称没有，会耽误治疗，反之，对其身体并无大碍啊，估计他得罪了夏大人，对方想吓一吓他。”
“夏震又非三岁孩童，会如此无聊？”温和不禁气道，“您这是为求心安，自欺欺人！”
温如言惊惶道：“现今侯申的案子又被翻出来了，这几日我从施药局回家，总感觉身后有人跟踪……”
“您怕夏震要杀人灭口？”温和皱起双眉，思忖片刻，“爹，当初他让你欺骗侯申，可曾有书面凭据，或者旁人在场？”
温如言摇了摇头：“夏大人是单独找到我，口头吩咐的。”
温和略显轻松：“人证物证皆无，您对他根本构不成危害。况且我也听说了，大理寺初审时，已因证据不实，将夏震无罪释放，他再找您麻烦，岂不多此一举？”
温如言眉头稍舒：“但愿吧。”
温和宽慰道：“您若实在不放心，就向施药局请几天假，避一避风头。”
温如言一脸无奈：“也只有先这样了。”
屋子外，半天师俯身窗台下，听罢了温氏父子的对话，悄然直腰，拔足朝着西北方的元宝街，匆匆而去。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纪家桥郭家小院里，郭蝈儿、八宝和高屋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吃着糖蜜酥皮烧饼、喝七宝素粥，一边“议事”。
“咣咣咣”，外面一阵叩门声响起，郭蝈儿扯嗓高喊道：“门没栓，请进吧。”
推门走入院中的，却是熊三，他含笑招呼道：“呦，三位吃早饭呐，打扰了。”
郭蝈儿站起身：“三哥，你吃了没？要不在这儿凑合吃点……”
熊三摆摆手：“我方才在街头小摊上吃过了，想找你聊两句。”
郭蝈儿把碗底的粥喝光，一抹嘴，对八宝、高屋道：“你俩先商量着，做个简单策划。”
熊三一愣：“你们要策划啥？”
郭蝈儿咧嘴一笑：“腊月快到了，国丧期即将结束，我们云起堂打算开办一个专演戏曲的新班子——云月社！”
与纪家桥相邻的元宝街，本就僻静冷落，此时天色尚早，街面更是空荡荡。
郭蝈儿随同熊三从小巷穿过来，信步走着，听对方轻声讲述“朋友”查到的军器监一案线索。
听到温如言受夏震威逼，骗侯申得了肺痨时，他恍然大悟道：“难怪，那一夜在小市，侯申被人赃俱获，毫不犹豫地一头撞死，我当时太震惊了。蝼蚁尚且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