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知道,他已经看到那份离婚协议了。
站在书房门口,秦兮做了个深呼吸,换上一副轻松的神情,敲了敲半掩的门。
这些年来与他的纠缠也该到此结束了。
爱情终究不是放弃尊严就可以求来的。
听到声响,男人没有抬头,只是面无表情的拿过协议书,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提笔,准备签字。
甚至懒得去看那内容一眼。
纵使是离婚这样的大事,也激不起他内心一丝波澜。
笔尖触到纸张的时候,秦兮忍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行李箱的拉链都没有合严,就这样猛的一提,内里的东西便哗啦啦散落一地。
这声响打断了他的动作。
陆止川抬了眼皮,淡淡看她。
“我马上就捡好,刚刚有点急。”
她弯腰,有些赌气的想,自己都要离婚了,居然还害怕弄乱屋子引他不悦。
陆止川起身,迈了长腿过来,高大的身影便阻却了她全部视野。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就带这些?”
这屋子她住了三年,东西自然多的带不完。
这句话听在秦兮耳里便以为是说她拖拉,都要离婚了还不一次性收拾干净。
她长睫低垂,语气里也扯上了几分情绪,“其他的东西就不要了吧。”衣服首饰那些精致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买来的。
也如同他的人一样,终究不属于她。
念及此,她差点红了眼眶,却一咬牙又硬生生忍下去。
陆止川面无表情的又转身回座,拿了笔。
才要继续,电话声却又急躁的响起。
不知是否屡次被打断的缘故,他的眼里便忽然染上了一层雾霾,重重将笔扔去一边,又抬眼看她。
屏幕依旧在闪,他扫一眼,却没有要接的打算。
“这件事,陈柔知道吗?”
陈柔是秦兮的母亲,也是秦氏集团的董事长。
当初联姻,是双方爷爷那辈就定下的约,他纵使不愿,也还是允了。
如今要离,长辈那边也要给个说法。
“还没说。”她攥着衣袖,细声答。
这件事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陆止川收拢心绪,慢条斯理的理了理领口,“先斩后奏?”又拿起手机,迈了长腿往门外去,“商量好,明天给我答复。”
他在长辈面前确实是孝顺的,考虑到双方家族的牵扯,离婚也确实要先行打个招呼才合规矩。
秦兮起身,表情温和带笑,“好。”
便看着他接起电话,走出了门厅。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多,他有什么要紧事非得现在走?甚至不愿抽一点时间问问她为什么想离?
电话那头的人一定很重要。
秦兮敛起皮笑,如是想,会是她吗?
她又想起在自己拟定离婚协议书的前一周收到的那些照片。
照片摄于他的另一处别墅,也是她从未去过的地方。
拍摄的角度很刁钻,看不到正脸,却清晰可见是一男一女的纠缠。
他的身体,秦兮纵使匆匆一眼也能辨个分明。
宽阔背脊往下是她熟悉的一道斜疤,一只雪白的手捏了指尖摩挲其上,另一只胳膊则半环在他肩上。
陆止川赤着上身,瞧抱着那女人的动作。
接下来做什么,不必多说。
他是声名在外火出律师圈的刑辩精英,又是京州陆家的唯一继承人,所以与他传出绯闻的莺莺燕燕从来不少。
但这样的照片确实是第一次。
秦兮认得那双手的主人,便是当今正火的演员于浅。
之前她与陆止川的绯闻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对此,他从来没给过一句解释。
于浅的资源也就是这一年间多起来的,签约的公司便是陆氏旗下的露西传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