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梧走后,秦飞盏瘫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医圣和毒圣本是师出同门,皆为四圣谷谷主门下。
大概十几年前,这二人因理念不合而决裂,又恰逢老谷主去世,因各种缘由二人又争夺谷主之位,曾经的是兄弟便成了死敌。
只是他没想到,南疆之事与韩家灭门居然也跟毒圣有关。
不过,他更在意的是,沈凤梧要调查的那件事。
看着桌上的白瓷瓶,秦飞盏眼底掠起了一丝寒意。
先前关大夫留下的药已所剩无几,沈凤梧算是雪中送炭。
他此时已然断定,毒杀陈忠和赵天弘的人,就是徐慕一党。
可要动徐慕,就得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他是三朝老臣,是国丈……
“难啊。”
秦飞盏叹息一声,转头望向窗外,便见天际黑云重重。
顷刻间,几声闷雷砸下,秋雨淅淅沥沥打在芭蕉叶上,洗涤着青砖上的污泥。
夜幕落下,寒雨未歇。
长街上行人匆匆,不过眨眼的功夫,除了最繁华的长安大街,其他街巷几乎无人。
这场夏末的雨来得急,洗尽夏日溽热,将这世界一切燥热压下,却又搅起了藏在阴暗中的寒凉。
此刻帝宫栖梧殿前人头攒动,灯火摇曳间嘈杂声一片。
宫门们面色凝重,裴沧神情更是焦灼,在原地来回踱步。
屋内陷入昏迷的,正是大秦国母,当今皇后,徐渭。
“到底怎么回事?”
裴沧一把抓住殿中禁军,差点没把那人给掐死。
今日傍晚时分,圣上来此与皇后闲谈,吃了御膳房送来的糕
点,没多久后皇后便昏迷不起。
裴沧当机立断封锁栖梧殿,不许任何人进出,又将殿中伺候的诸人与御膳房相关人等尽数关押于偏殿,由禁军看管,以免走漏风声。
可这事要真查起来,怕也难啊……
此时,殿内几位御医正在为皇后诊治。
秦修等人接到圣上口谕,立刻赶往宫中,此时便在晨风殿前等候圣上召见。
沈渊满脸忧色,压低了声音向秦修说道:“皇后娘娘身体一向康健,只是偶尔头痛,为何会突然病倒?”
秦修皱眉,无奈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左相赵雁回脸色有些难看,低声道:“我看这事大为蹊跷,说不定……”
“莫要胡说。”
右相陈平安连连摇头,敛着眸子道:“咱们都是朝中老臣,此事未查明之前,断不可妄下定论。圣上将我等召入宫中,想必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
几人正说话间,便见晨风殿的门拉开了,一名御医走了出来。
看到他,秦修脸色微变。
“黄御医,你……”
“圣上怎么了?”
黄御医叹了口气,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摇了摇头。
“几位,圣上请你们进去。”
秦修等人互相看了眼,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大步跟了上去。
殿内灯火通明,秦熹靠在椅背上,脸色苍白,说不出的虚弱。
仿佛下一刻,他便会魂归兮天。
“圣上!”
秦修顿时惊呼,刚要上前却见秦熹摆了摆手。
“你们来了啊,坐下说吧。”
秦熹虚弱地笑了笑,轻声道:“众
位爱卿莫慌,孤……孤……”
话未说完,他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孤怕是不行了。”
此言一出,秦修和沈渊面色一僵,忙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