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对去送膳食的下人也十分和气,也未吵着要见您。”
秦璋眉头拧着,“她是铁了心了。”
叹了口气,他幽幽道:“她如今确是聪明,可我这做爹爹的,哪里想过让她去立身扬名,去锄奸惩恶呢?我只愿她无忧无虑,一辈子欢喜安乐,告诉她,然后让她也深陷无望苦痛,这便合她心意了?她若真闯出什么祸事,我哪有颜面去见她母亲?”
秦广沉吟片刻:“但侯爷,您可想过,咱们都老了,终究有一日再没法子护县主无忧无虑,这些年,您一直担惊受怕,总算熬到县主长大了,县主那日所言,小人也听在心里,她说无论怎样,也想替您分担,小人相信她不是随便说说。”
微微一顿,秦广道:“更要紧的,是小人知道,您无论如何是不甘心的,这么多年了,难道真等到了黄泉之下,见到了公主再去问她吗?”
秦璋苦涩道:“我对不起阿瑶和珂儿。”
秦广叹着气摇头,“这是公主的遗愿,您已经足够忍耐了,从前觉得无望,小人也不愿您生妄念,但如今,小人觉得,因为咱们县主,或许、或许有那么一线机会呢?”
秦璋出神起来,片刻问:“她院里,当真一丝异样也无?”
秦广失笑,“底下人每日报几次信呢,说是县主昨天晚上,又放了一只天灯,看起来心境不错,有个护卫说听到咱们府外西北方向有人在奏乐,不过并非丝竹琴箫之音,听着好像……像是哪家在祭祀酬神……”
一听秦缨还在放灯,秦缨神色更是复杂,他轻喃道:“祭祀酬神……或许,我也该去问问阿瑶的意思吗?”
他沉沉摇头,“罢了,把李家那孩子的信送过去吧。”
秦广应是,出门吩咐,门房小厮一听,忙往府门处跑去,待门扇开了条缝隙,喜道:“李姑娘久等了,我们侯爷准了,您把信给小人吧。”
李芳蕤心气大松,“那你可要好好交给你家县主,不能偷看哦。”
小厮苦笑起来,“小人哪敢呀。”
李芳蕤笑着交出信,待门扇合上,又看向谢星阑,“如何?可放心了?”
谢星阑点头,李芳蕤纳闷道:“这养病养得好生奇怪,哪能一点儿都不见客呢,这都好几日了,罢了,明日我再来,只要能送信,我确有好多话想给缨缨说呢……”
她预备回府,却见谢星阑不动,“怎么,你要在此等着?”
谢星阑摇头,快步下石阶上马,“你尽快回府吧。”
谢坚“阿嚏”一声,吸了吸鼻子道:“李姑娘先走便是,我们公子还要要事……”
李芳蕤狐疑看着二人,只以为他们还有公务,自是先走一步。
……
“小姐,您看这是什么!”
白鸳从门外急奔进来,“李姑娘送信进来了!”
天刚黑下来不久,秦缨正在看一本论香杂记,闻言赫然抬眸,“芳蕤的信?谁送来的?”
“李嬷嬷送来的,说是侯爷准许的。”
秦缨瞳底大亮,忙接过信封拆开火漆,白鸳在旁道:“侯爷准送信了,这是不是说,他快要消气了——”
秦缨摇头未语,目光只落在信笺纸上。
白鸳便好奇问:“李姑娘怎会送信?她说了什么?”
秦缨边看边道:“她说她来了三回,次次都不让进门,问我病得是否严重,担心我出事,又说——”
秦缨眼底微亮,“又说方大人与她互表心意了!”
白鸳惊喜道:“哇,那李姑娘岂非要开心坏啦?方大人是怎么动心的?”
秦缨细细看起来,越看笑意越深,“是,她很高兴,字里行间都是满足,说日日去照顾方大人,方大人起初一本正经,后来她忽然不去了,又装病,反让方大人担心起来,隔了两日再去方府,方大人就变了——”
白鸳激动道:“李姑娘真是会拿捏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