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不还有女人老人?就算他们也吃完了,我们难道还遇不上其他逃难的人,人啊,还能找不着吗?”
“你说的倒也不错,可那是个修士啊!”
“小六不是说今天看那疯子不太行了吗?隔两天割一次肉,就是修士也撑不住了吧?”
“那不如今晚就动手……”
绪以灼眼里流露出不解,那个修士怎么会出问题呢?他每一刀割的都不是要害,两天时间够他痊愈了。
在那密谋的几人走后,玄女坦然道:“是我做的。”
绪以灼惊愕地看着她。
“我在他身上下了一点禁制,在那些人真的要杀了他的时候禁制就会失效。在那之前他看上去就是一副要死了的模样,也确实提不起任何力气,正好可以看看那些他想要引导的人究竟会不会向善。”
绪以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不会的。
绪以灼低声道:“你还真是闲啊,设这么一个局。”
“看不下去他一直犯蠢,不如早点把他点醒。”玄女猝不及防伸出手,捏了捏绪以灼的脸,“你和我长得真像啊。”
绪以灼道:“不只是长得像吧。”
压根就是一模一样。
玄女叹了一口气:“你又是谁,我又是谁呢?我实在想不明白了……我是庄周还是蝴蝶,究竟是我在看画中人,还是我就是画中人?”
绪以灼一头雾水,她想要问什么,却听玄女道:“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啊。”
几点星子根本无法带来什么光亮,睁眼望去只能看见物体的轮廓。修士死死睁大眼,眼中疯狂的仿佛是一道道鬼影。
那些鬼怪叫嚣着:“杀了他!快杀了他!”
“他睁眼了!”
“你没看到他什么都做不了吗?哈哈,多管闲事的时候可想到会有今天?咱快点动手,明日的肉就有着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有的恶鬼在向他扑来,有的恶鬼背对着他捂住了耳朵。
有什么东西仿佛在此刻坍塌,柴刀落下的时候,修士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
夜间渐渐褪去,太阳缓缓爬上天空。
天光炽热,仿佛能烧尽一切魑魅魍魉。
修士呆呆站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被染成了血色。那是来自吞食过他血肉的人的血,尸体横七竖八倒了一地。
玄女披着天光,从枯树后走出:“他们心中只有恶念,你渡不了他们向善,离开吧,别再做这些无用的事了。”
修士惨笑道:“是我错了。”
他屈指成爪探入自己的丹田,捏碎了自己的金丹,又震断了全身经脉。
下一息,便气息断绝。
玄女倚靠着树干,喃喃道:“为何要求死呢?”
聂姑娘从远处走来,沉声道:“他发现自己所求多年的道错了,活着还不如死去。”
“是啊,”玄女道,“许多年后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聂姑娘走到玄女面前:“可否让我们离开?”
“走吧,外面有什么我也不记得了,能走到哪里,能得到什么,全看你们自己的本事。”玄女将就在她身边的绪以灼推向聂姑娘,“你们走吧,一直往太阳的方向走。”
聂姑娘没再说什么,拉上绪以灼就往太阳的位置走去。她们看见了边界,边界离她们越来越近,而太阳越来越低,这个空间中的一切都在消融。
绪以灼回过头,只见玄女仍靠着枯木,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们远去。
绪以灼急急道:“我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我们的容貌和一切习惯会一模一样?
玄女道:“你会明白的。”
太阳是温暖的,从身后温柔地吞没了她,玄女最终也消失在了绪以灼的视线里。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