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平日里侃爷玩完牌就走,连话都很少说,没得罪过人吧?这小子怎么……”
“保不齐是得罪了人,才跑来这的呢,我看这年轻人不简单,带着的保镖看上去也都是练家子。”
“能泡到尤雅的人,肯定不简单。”
当白其索就这么控着侃爷步入包间,看客们的话风也就跟着变了。
“头儿,不会太招摇吗?”萧克敌低声问道。
“不会,毕竟李墨白先生是偷偷来的,对吧?”关上门后,白其索松开了侃爷,盯着他。
这位侃爷,就是挂在国家最高级戏剧院的幕后大师上的人,李墨白。
他不是兽化者,看上去似乎也不是记忆实验者,可身上却有股说不出的死亡的气息。
他是个讲究人,每次出来之前肯定都仔仔细细沐浴过,且身上佩戴了香包,淡淡的茶香萦绕。
可白其索的嗅觉很显然要比一般兽化者要强非常多,他还是嗅到了非常多的死亡的气息。
有腐烂的尸体臭味,有女人的气息,还有孩童的口水以及金锭子的味道。
这些味道,夹杂在他身上裹着的海的腥味,就藏在最底下。
“你怎么认出我的?”李墨白后退了一步,一根头发坨了下来,他立刻伸出手捋好。
“我在国家剧院的大师介绍一栏,见到过你。”白其索说道。
此话一出,李墨白的脸阴沉了下来,呼吸也有些快了些。
过几秒后,他冷冷笑了笑,“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现在我是侃爷。”
戏剧这东西,厉害的不仅是台前的角儿,还有幕后人员。
而李墨白,就是剧院里头做道具的国手。
他做道具,就两个物件:纸、竹篾子。
可他做出的道具却栩栩如生。
栩栩如生到什么程度呢?
若是演的这一出,需要摆着一个瓷器,他用纸糊的制瓷能看着就像个真的。
连瓷器那种包浆感,都如梦如幻。
“哎呦,还是墨白老师您做的道具好啊!一提溜就能走!”
“那可不,上大戏必须用墨白老师的道具,看着太真了,换场也方便。”
大家总是这么说,一说,就说了大半辈子。
纸糊的道具,一提溜就能走,哪怕是一个看着重达千斤的大鼎,也能一手提溜好几个。
如此这般,当要换下一场的时候,观众不用等那么久,一两分钟就能换好。
不像现在,谁还有这手艺?
若是需要瓷,就摆一个瓷,若是需要鼎,就几个人扛一个鼎上来——虽然这鼎不会千斤,那也好几十斤。
换场的时候,往往需要十分钟。
最令人惊艳的,是蝴蝶道具,当演绎梁山伯与祝英台时,需要蝴蝶。
李墨白做的蝴蝶,用那竹篾子和纸糊的,但翅膀却薄如蝉翼,且只需要往前轻轻一推,就能扑闪着翅膀飞起来。
演员演绎的时候,伸出手便能抓住一只,说上那么两段催人泪下的台词后,轻轻一推。
蝴蝶便只一次飞起来,萦绕在一旁后,缓缓落下。
有些,会飞向观众席。
那也没事儿。
能抢到蝴蝶道具的,带回去也是一乐子。
自此,在剧院里幸运地得到蝴蝶道具,也成了剧场的一出经典互动。
如今?
如今谁还能做出这种好东西?至于蝴蝶,用灯光打打得了。
观众么……
出门右拐,那儿有个剧院商店,里头有蝴蝶的纪念品买,工厂流水线出来的,25-150不等。
“好,那我便喊你侃爷。”白其索看着他,“你在剧院好端端的道具国手不做,怎么跑这来了?”
侃爷极其谨慎地看着白其索,不言语,手却摸到了后腰。
一摸,脸一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