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附近的死士们都转过头来。
脸上浮现出难以言说的神色,颇为担心。
且不说大窑头并没有战斗经验,他可是连枪都没摸过啊!
非要说摸过的话,这批武器进来的时候,倒真是摸过。当时陆大窑头拿起其中一杆,比了比样子便放下了。
再说了,年过六十,本就是老者。
刚刚那一扑,他被强壮的刚子压在地上,摔得老花眼镜都飞出去。
刚子吓得面色惨白,生怕这一扑要了窑主的命。
老人,摔不得。
陆大窑头应不能作战,这是死士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心里都在想的一件事。
倒也不怕。
毕竟,这大后方也需要人管。
但这一仗,虽第一波进攻被压制了下去,却也暴露了自己这边人员不多的情况。
而对方什么情况,浑然不知。
“老花眼,看不清。”
“不碍事,打仗本就是我们的事。”
“对,拼命便是。”
死士低声相互鼓励着,回过头看了陆龟殷一眼,只见他将老花眼镜再次戴上后,头微微抵着,眼睛从老花眼镜上方探出。
他眼底毫无老人那种日落西山的悲凉,也无连目光都看不清的沮丧。
而是淡定自如。
仿佛面对的不是他陌生的战场,而是他熟悉得不再熟悉的窑口。
“以这杆子为中心,15分钟方向、25分钟方向、40分钟方向,在……”
陆龟殷的声音很是徐缓。
他似乎不急。
将头微微抬起,眼睛再次透过老花眼镜
,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约莫……2300米左右。”他伸出手指了指那几个点,又把表凑向刚子,眯着眼,“这是46分钟的地方吧?”
刚子眼睛锐,瞟了眼后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全部在距离这2300米左右,并排的。”说到这,陆龟殷取下老花眼镜,发出了笑声,“这群怂包。”
这笑声,仿佛拨开了迷雾的阳光,瞬间将死士的担忧一扫而光。
这笑,他们熟啊。
巡窑的时候,陆大窑头总是会这样笑。
一手拄着拐杖,一手背在身后,走到窑面前看了看后,若是不满意,则缓缓转过身,斜着眼睛扫一眼站在窑前,那密密麻麻的工匠们。
每次,只要一眼。
他们便吓得直哆嗦。
因为,陆大窑头在制瓷这一块实在是太厉害了,明明窑火还烧着,他却仿佛能看到似的。
“窑泥不揉透,功亏一篑!”淡淡几句话,在瓷还没出窑,便做出了判断。
而若他笑笑。
呵呵。
笑声从鼻孔里出来,闭着嘴,听着明明有些不屑,可满意却从目光里流露出来。
他们便知道,这一窑瓷,稳了。
就像现在这样。
游刃有余。
“这群傻子。”陆龟殷挥了挥手,“去吧,按照我的思路,你眼神尖,找找去,看看我判断得对不对。”
“是!”刚子领命。
往前一百米,那儿视野最好。
哒哒哒,远处的子弹又打了过来,打得城墙上的石头一个劲地崩
。
“现在先别回枪,第一次暴露了火力,这会子开枪,他们会摸到我们的底子,不开枪,让他们发毛。”陆龟殷命令道。
边说着,边一手以枪当做拐杖,一手背在身后。
仿佛巡窑。
唯一不同的,他猫着腰,以免成为活靶子。
死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又看向刚子,看得出,他们有些吃不准。
要知道刚子是队长,他作战经验极为丰富,按照他下达的命令:哪里有枪声,立刻还击。
虽说陆大窑头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