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进去吗?”账外,黄之唤低声问道,手放在帘子上却并未掀起。
白其索听了听后,摇了摇头,“他搞得定。”
果然,不多会,护宝行的几人抬着中了弹的这厮出来,很安静,因为嘴巴被塞了袜子。
又一会儿,众多工匠纷纷走出,撩起帘子后看到白其索,刚要说话,只听得胖子李在身后咳嗽了几声,于是顿时缩了脖子,只是很恭敬地朝着白其索哈了哈腰,便去了古窑那老老实实和泥去了。
“呦,有两下子啊,我还以为……”黄之唤很是惊讶。
要知道他出发去接机前,胖子李还在十分耐心地跟他们解释,安抚,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胖子李的特点就是他不喜欢一上来就当恶人,他喜欢调停。
只是如果调停了半天,你还是不听,那就只能当恶人了。
他当恶人有个习惯,喜欢挂笑,仍然是一脸憨厚的笑容,这是长久地无论是在村里头,还是在学校里的时候,卑躬屈膝养成的习惯。
只有白其索知道,这应该是胖子李第一次发狠。
所以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甚至还给对方递了烟,只是这样反而让对方愈发害怕。
一掀帘子,白其索走了进去,挥了挥手,“都退下”
“是!”护宝行一行人看到行主回来,显然很是高兴,连回答的声音都高亢无比。
“我给您泡口茶。”黄之唤弯了弯腰,也一同走了出去。
等这群人都出去了后,刚刚还只用一声咳嗽就镇住了一群人的胖子李,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你他娘的可算来了……”他骂骂咧咧,委委屈屈的。
腿,哆嗦得厉害。
第一次开I枪,而且还打了别人的腿骨,对这位从农村里生长,除了跟着白其索这段日子走南闯北之外,再没去过别的地方的胖子,今天算是开了另一种荤戒了。
“刚蛮霸气嘛。”白其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哼,那可不。”胖子李直起腰杆:“以前我在村里,没钱被人欺负,在学校里没地位被人欺负,现在跟你混,有钱有权还有枪,在这荒郊野外的,老子能让这么一群忘祖背信的玩意儿给欺负了?!”
说这话的胖子李,很明显带着火气。
这种火气并非冲着工匠们而来,而是过去积攒得这些窝囊和怂包,一瞬间释放出来的火气。
以至于,他都分不清此时发抖的腿是因为刚刚开枪了害怕,还是因为刚刚开枪了爽到了。
白其索没说话。
打小长大的关系,不用说话就知道对方的心境。
过了一会儿,胖子李吸了口气,看来他缓过来了,指了指地上的头:“高泥匠,昨天晚上被杀,割头,很残忍的死法,真是奇了怪了,我找护宝行的所有兄弟都问了,没一个人看到。”
这么个大活人,要被割头,而且是护宝行日夜巡逻的古窑基地,这得什么身手?
“得查出来,在护宝行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杀人就算了,还肆无忌惮地把头查咱们的大门口!”
说到这,胖子李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肯定是咱们内部人。”胖子李点起了烟,猛地吸了口。
地上的头,双眼圆睁,仿佛死之前都没明白自己个招惹了谁,而切口处钝口很多,像是不怎么锋利的刀。
第一反应,白其索脑海中浮现出老吊的脸。
滇国的杀头将军,通常以圆月弯刀为武器,一刀一个,且割了后的头会摆在村口大门的位置,垒起来高如墙。
伤口、割头、头颅插在门口,这三点统统契合。
“老吊。”白其索不由地开了口。
“老吊?怎么可能……”胖子李伸出手指着老吊他们住所的方向,气不打一处来:“昨天,他居然被当地的工人欺负得连衣服都抢